若非愛得死心塌地,怎會心傷?怎會束縛?怎會屢受傷害卻舍不得逃離?
她是如此,沈君放亦是如此。
幽幽燭光裏,氣氛沉黯凝滯,直到房外一迭聲驚呼打破。
“娘娘!娘娘!出事了,斂塵軒出事了!”常幫玉枝一起打探情況的小宮女素心慌慌張張闖進屋,一張臉慘白無色,“娘娘,不好了!皇貴妃打著您的名號帶人去斂塵軒抓人,非說刺客是敬妃娘娘派來的,這會兒皇上還沒到斂塵軒,太子殿下一個人撐著呢!”
司馬荼蘭猛地站起,抬腳便往門外走,還不等出房門卻被玉枝攔住。
“娘娘不可衝動,皇上的禁令未解,娘娘這樣離開浣清宮不是違逆了聖旨嗎?到時救不了敬妃娘娘反被降罪,豈不親者痛、仇者快,白白便宜了小人?”
親者、仇者,磊落、小人,是是非非裏,何時才能不受束縛?
司馬荼蘭矛盾著,腳步凝滯在沉默的門檻上。
玉枝提醒了她,也為這團迷霧帶來一線光明,讓她終於明白一係列的陰謀算計到底導向什麽——讓蘇詩韻背負罪名成為眾矢之的,讓她的衝動易怒成為被易懷宇遠離的理由,那麽這後宮之中就再沒有可以阻礙其他嬪妃分享權勢寵愛的絆腳石。
“我必須得和皇上談談。”司馬荼蘭緊攥衣袖,而後頹然鬆開,“玉枝,如果敬妃被陷害失勢,那麽我的終結也不遠了。”
“你的終結還早,至少不會是現在。”
淡漠語氣似是帶著某種消極情緒,不情不願,亦不甘心。
司馬荼蘭一刹那以為是玉枝在回她的話,反應過來後才明白那句話來自誰,驚詫抬頭,門外挺拔身影負手而立,連衣衫都帶著徹骨冰冷。
“皇上——”
“都出去,朕與皇後有話要說。”冷冷打斷玉枝和素心,易懷宇徑直走進屋內,負在背後的手緊攥著,骨節清白突兀。
司馬荼蘭使了個眼色示意玉枝和素心離開,關上門,與易懷宇保持最遠距離:“斂塵軒出事,你不去那邊卻跑來這裏做什麽?”
“情況璟兒都對朕說了,有煜兒在那邊攪合,皇貴妃一時間鬧不出什麽事端,倒是有些事情朕必須先找你來商量。”
“找我商量?嗬,真是稀奇,一個被禁足的冷宮皇後有什麽商量的價值?皇上抬舉我了。”司馬荼蘭冷笑,倔強地不去看易懷宇轉身投來的無奈眼神。
“你的冷宮冷不了多久,風波平息時朕自會還給你應有權利。但你記著,這並非因為朕原諒了你的背叛,而是為韻兒——你要暗中保護她,讓她不至於因為被打入冷宮而任人欺淩。”
打入冷宮?蘇詩韻麽?
司馬荼蘭倒吸口氣,無法理解的眼神比言語更加直接,而易懷宇也沒有賣關子的心情,手指一顫,音如冷風。
“三日後,朕會把璟兒送去昭國,從此大遙再沒有誰是寵妃——朕的江山社稷,容不得人指摘。”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