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烈抱著滾落的頭顱,蹲在一旁哭。
吳遠鳴走到畢靈邊上,小心地將撩牙從後者的頸後中取出。“唐雨,你快來看看。”
唐雨將火把交給柯烈,來到畢靈身邊,查看了一下傷勢和臉色,麵色凝重起來。
“唐師兄,畢師兄的傷勢如何?”康禾推開嚇得直哆嗦的孔斯,兩隻手撐著身體靠近唐雨,擔憂地問道。
唐雨沉重地說道:“情況不妙,他傷口很深,若要切肉的話極可能觸及頸骨,還會加大止血的難度,但若不切的話,我們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變成鬼怪了。”
“那……那我們是切,還是不切?”孔斯縮著身子問。
“切。”畢靈虛弱地吐出一個字。
“師兄?……他昏倒了。”吳遠鳴看著唐雨,眼中的意思不言而明。
唐雨迅速從藥箱中取出一把匕首給吳遠鳴:“在火上烤一下,落刀切記快、準、狠,絲毫猶豫都會加大他的痛苦。”
“我替你拿著。”李長風接過吳遠鳴手上的火把,好讓他專心切肉。
吳遠鳴點點頭,用火把上的火焰烤紅匕首,盯著畢靈頸後外掀的肉,沉默了一會兒,落下刀去。
“好了,切得不錯。”唐雨安慰道,遞過紗布讓吳遠鳴為畢靈包紮。
切口極深,深到能見到被血染紅的白骨,但為了防止畢靈化作惡鬼,這種深度是必須的,血沒有想像中流得多,這比唐雨中預想得要好,他們現在隻需要等待畢靈恢複和祈禱他們沒有切得太晚就行了。
柯烈埋好薑懷的屍體,與孔斯扛起康禾,李長風背著畢靈,唐雨舉著火把,吳遠鳴在最前頭領路,繼續向山下前進。
值得慶幸的是,接下來的一段路程中,他們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的鬼怪和惡鬼,似乎除了薑懷以外,所有鬼怪都收到了不準襲擊他們的命令。而當他們有驚無險地走完陡峭的山坡,好不容易地來到山腳下後,終於看到了被綠葉形成的傘兒遮擋在山林外的陽光。
嘩嘩嘩——
徐徐暖風吹進了林子裏,夾著馥鬱的花香,知了與鳥兒們爭相唱著歌,柔嫩的枝條帶著葉片跳起舞來。
道士們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聽到的一切,聞到的一切乃至感覺到的一切對於他們來說都美好得不真實。
第一個回過神來的人是李長風:“為什麽會樹上會有知了,現在不是春天嗎?”
“誰知道我們在這座鬼山到底呆了多久呢。”唐雨閉上眼,享受著清風拂麵的感覺。
“陽光,感覺好久沒有看到過了。”孔斯陶醉地看著以陽光為分界線,樹林外那個鳥語花香的世界。
“還等什麽,我們快離開這裏吧。”李長風微笑著踏進陽光中。
——這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表情。
道士們還未反應過來,李長風便在陽光下化作一縷青煙,隨風飄逝,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他背上的畢靈卻安然無恙地躺在柔軟草地上。
知了與小鳥們仍然在合奏著隻有它們才能聽懂的曲子,而林子中幾個道士不敢置信地盯著李長風原本站著的地方,內心猶如死一般的沉寂下來。
“師兄!”柯烈扔下康禾,想要跑向外麵,又停在了距離分界線一步遠的地方,著急地看向身後眾人:“這是怎麽回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