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對麵傳來一個小心翼翼,飽含擔憂的聲音:“藺……藺兄弟,你沒事吧?”
“咦,啊……沒事沒事,那小子就是個軟蛋,根本不痛不癢的嘛,哈哈……”
“可我們聽到了叫聲……”
“那是鳥叫!鳥叫!你們聽錯了,我一點事兒也沒有。”藺相安忽略灼熱的疼痛,故作輕鬆地笑道,生怕那些夫子因為擔心他傷勢而過來,發現他隻剩顆腦袋,嚇壞了可就不好辦了……雖然先前胡廣曾當著他們的麵指他是隻惡鬼,但那不清不楚的語調,他估計夫子們也沒想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四周又沉寂下來,良久,對麵又傳來聲音:“藺兄弟,已經一天時間了,你說的那位同伴,他真的會來嗎?”
“會來的,他隻是在路上耽擱了一會,指不定明天他就能找到這裏來了。”藺相安柔聲安慰道,事實上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白黟會不會來救他,畢竟真要來的話,應該早來了吧?他先前故意激怒胡廣並非全是為了拖延時間,而是打定了主意隻要離開這間畫滿符咒的房間便立即化作鬼怪掙脫束縛的,卻沒想不僅是這間小房子,胡廣在整間屋子的裏裏外外都畫滿了符咒。
難道真要聽天由命?藺相安望著眼前的黑暗想到,不久就陷入沉睡中。
“娘親,娘親!”稚嫩的童聲在黑暗中響起。
他看到年幼的自己張開粉嫩的雙手,一臉天真無邪的笑容朝婦人撲去,但下一刻,幼小的身子被婦人毫不留情地踢開,婦人咒罵著,連看他一眼都嫌多餘,轉身便離開了。
年幼的他趴在地上,淚眼汪汪地看著婦人離去的背影,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他明明看到別的母子都是這麽做的呀,他哪裏模仿得不對了?
直到一雙玉臂將他扶起,拍去他身上灰塵,麵上的淚痕才幹涸。“魚兒姐姐,為什麽娘親叫我賠錢貨?”
“這……”女子哀傷為他抹去臉龐的髒汙,話語吞吞吐吐,似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他。
一旁的龜公忍不住低腰開口道:“那是因為你就是個賠錢貨。”
“住口。”女子嗬斥道。
龜公挑了挑眉,叉腰道:“怎麽,我又沒說錯。”龜公伸出食指指著他,“本來呀,你娘被一個大富人家的公子看上,準備接為妾;那公子哥的家人自然反對得很,但他費了不少唇舌,最後幾乎要以死相逼了,這才成功;可是就在你娘準備嫁給那公子,從此享受榮華富貴的前三天,你娘卻被查出已經懷有三個月的身孕,若是肚子裏懷的是那公子的種還好,偏偏三個月前富家公子出外經商去了,根本不可能令你娘親懷孕,於是乎,婚事沒了,你娘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也就此告吹,不得不留在妓院裏;如此一來,她對肚子裏的孩兒自然就深惡痛絕,三番四次想要將之打掉,可惜後來大夫告訴她,胎兒已經成形,若是強行打下恐有性命之危,她這才咬牙生下了那野種——也就是你。”
“我才不是野種!”自小在妓院裏耳濡目染的他當然知道這個詞的意思,立刻就抽抽搭搭地反對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