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雲?”
董令行喊著裁雲的名字,原地轉了個身,卻發現自己又站在了城門樓下。城門樓上垂著一根繩子,繩子上吊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董令行微張著嘴巴,卻見白衣女子抬起頭,用那張死白的臉對著他。
“董郎,我在這裏!”
“鬼!裁雲!”
董令行猛地睜開了眼睛,身子瞬間繃直,從床上坐了起來。抬頭,看向窗外,天已經亮了。
他輕噓了一口氣,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小聲嘟囔道:“原來……原來是一場噩夢啊!”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估摸著這位姓董的縣老爺也是被那女屍給嚇著了,所以才會做這樣一場噩夢吧。”
刑如意托著下巴,打了個瞌睡。這種灰蒙蒙的陰雨天,本來就容易讓人犯困,而柳生講故事的口吻又過於平淡,平淡到刑如意壓根兒就沒有辦法將這些內容往一樁奇異的案情上拉扯,於是就越發的困倦起來。
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胳膊,用手撐了撐眼皮,看著柳生問道:“那位董大人該不會因為做了這個夢,就認定死者才是真的裁雲姑娘吧?”
“官府辦案講究的是證據。雖做了一場稀奇古怪的夢,但董大人還不至於因為這個夢,就將那名死者與裁雲聯係到一起。之所以他會懷疑死者是裁雲,是因為後來又發生的一件事。”
“什麽事?”
“因為那個夢,董大人無心再睡。他起身,帶了府衙的仵作再次前往義莊。這一次,仵作發現了新的東西。”
“該不是裁雲的信物吧?”
“不是信物,是痕跡。”
“痕跡?”
“我曾與你說過,裁雲為了安葬自己的養父,將自己賣給一名富商做小妾。然而,那名富商的妻子卻容不得裁雲,時常趁著富商不在的時候苛責她,虐待她。在裁雲的小臂上,有一處被燙傷的疤痕。進入花樓之後,樓裏的嬤嬤唯恐客人看見了那塊疤痕,心生厭惡,於是就找了從波斯來的奇人,在裁雲被燙傷的疤痕上用特殊的顏料描繪出了一朵花。”
“紋身。”
“什麽?”
“沒什麽,你繼續。”
“那朵花,我沒有見過,但董大人卻是見過的。當他在義莊女屍的手臂上看見那朵花的時候,就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他覺得,自己所做的那個噩夢並不是平白無故生出來的。這個躺在自己跟前,被人生生剝去臉皮的女子極有可能就是他的裁雲。”
“既如此,董大人為何不去海棠院,將那名假的裁雲給抓起來。”
“因為在那個裁雲的手臂上也描繪著同樣的一朵花。”
“什麽?”刑如意皺眉:“一模一樣的嗎?”
“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柳生回答,看著刑如意的眼睛:“可顯然,這世上不可能有兩個被虐待過的裁雲,也不可能有兩朵幾乎一模一樣的用來遮蓋傷痕的花。”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