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朗明明聽懂故意反問:“誰?”
“你。”
“什麽預備怎樣?”
阮雪音瞪他。
顧星朗得逞,一指臉頰,“老規矩。”
最初兩年但凡她發問,他總以此法換她香吻,有時是“騙”,因為親完了他也沒拿出像樣的回答。
“不說算了。”
顧星朗趕在人徹底轉身之前偏頭,嘬一口她左臉頰,吧唧好大一聲,“我說我說。”
真真要命。阮雪音無語至極,又不得不聽。
“雙方態度我已了然,兵馬人數尚不明確,那小子自稱扶峰城的軍隊已在連夜北上,明日或抵——果真如此,我和慕容的人馬加起來也不敵。”他正神色,聲亦變沉。
阮雪音不必再問他和慕容峋各有多少人馬,總歸難擋上官宴成千過萬的軍隊,沉吟片刻隻道:“這件事你打算告訴慕容麽?”
指上官宴調了兵。
顧星朗當然明白她意思:告訴,意味著不能等到明日,慕容峋若有心下殺手,今晚便得行動。
冰原黯寂,風聲暫歇,他低頭摩挲拇指上的扳指,渾透的白玉製,鐫著極小一個雪字。
“再想想。”
阮雪音轉望寂靜大地,“有辦法讓慕容罷手麽?”
“為何?”
“他罷手,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如若不然,”
必有死傷,就在他們之中。她沒說出口。
顧星朗繼續摩挲扳指。太靜了,阮雪音似乎能聽到指紋和玉石擦碰的聲響。
“來不及了。他但凡露殺心,哪怕最後沒動手,上官宴也不可能放過他了。”
半個時辰後慕容峋歸來,臉有些紅,該因來回趕路太急,卻格外顯得神采奕奕,就像——剛振完士氣的將軍。
競庭歌沒法不問。
“散步散心啊。”慕容峋悶聲,“難道看著你吃雞蛋喝酒眉來眼去?”
是夜母女四人住在石堡內,其他人分住外頭搭起的帳篷中。孩子們呼吸均勻,睡顏酣甜,燈火稀微中競庭歌輕聲:
“睡著了麽?”
無人應。
她淺淺一歎,側身摟著阿岩出神,方聽見阮雪音答:“沒有。”
競庭歌騰地坐起,“跟我說說。”
石床相距不遠,阮雪音翻過身,也坐起,“說什麽?”她認為她心裏多少有數的,隻是不想猜,因為無法麵對。
競庭歌定看她片刻,“我能怎麽做。”
阮雪音稍忖,“還想拿回慕容家江山麽?”
此為競庭歌北上寒地的初衷。“明知故問。”
“那麽對麵始終是上官宴。所以你什麽都不用做。”
競庭歌因這句話心跳如雷。“何意?”
“有爭奪就有勝負,有勝負就有生死。”
“我會保他不死。”
“你我不是天神,保不了任何人的生死。”
競庭歌驀地站起,趿鞋披鬥篷往門口奔,費力拉開沉重木門,看見無垠的冰雪地上靜默的大小帳篷,慕容峋和上官宴就各自睡在其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