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兩人來到鎮守使府門前，正門左右有兩名兵丁，側門正敞開著。他笑著伸手給王思禮指了指：“走，我們過去。”
兩人剛跨進門檻，便有一名身穿深青缺胯袍的武官從倒座房中走出，指著兩人喝問道：“哪裏來的沒規矩的？問都不問就往裏闖？”
王思禮凝起眉頭又鬆開，連忙收回腳步，朝燕四拱手道：“我二人有要事求見李鎮使，請尊駕代為通報。”
“李將軍不在府上。”燕四打量了兩人一眼，可能是因為對方沒有稱呼他為“軍爺”而槳尊駕”，心中頗為不快，冷覷了一眼刺道：“知道這是什麽地方麽？鎮使府上也是你們這等市井郎能踏足的麽？”
王思禮被燕四激起了鬥爭欲：“商販怎麽了？商販非大唐百姓焉？不可求見鎮使嗎？”
“廢話，我們家將軍若是整接見你們這些商販，還有時間幹公事嗎？”
“四。”十二娘清雋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這兩位是從哪裏來的？”
燕四轉身叉手回道：“娘子，不知從哪裏來的兩個商賈，是要見將軍。”
十二娘雙手交疊，並未將目光朝兩人，頭上發髻如遠山，娥眉淡掃素顏恬淡，款款道：“既然是來求見夫君，想來是有什麽要事，讓他們進來吧。”
燕四隻好對十二娘叉手道：“喏。”
“兩位請，”十二娘輕提著裙擺走在前麵，兩人拱手致謝跟在後麵，燕四留在最後一臉鬱悶。
王思禮不間斷偷看十二娘的側臉，時而若有所思，時而欲言又止。
她將兩人引入外院正堂中，吩咐下人取來氈子請他們就座，又吩咐去煮茶待客，才盈盈地朝兩位低腰施禮道：“兩位暫且落座等候，夫君稍後便回來。”
王思禮突然直起腰身拱手拜問：“娘子長得好像一個人，王思禮冒昧相問，你是不是公孫大娘的弟子李十二娘。”
十二娘轉身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沒有任何波動，淺淺低身回答道：“沒錯。”
王思禮卡殼不出話了，十二娘朝他點點頭，轉身走出堂外，輕聲對準備離去的燕四道：“四，你跟我來。”
他們穿過正堂外緣的廊柱，在穿廳前站定，十二娘雙手交疊轉過身，歎了口氣道：“四，你沒有眼力。”
四雙目發怔，隨即醒悟羞愧地叉手：“夫人教訓的是。”
她低頭垂眉，淡然開口：“一個饒高低貴賤，並不在他們在穿衣上，而是在他們的眉眼上。如果你沒有分辨能力，最好還是一視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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