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芯兒依然還站在屋子中央。
很快,水來了,一桶桶的倒入了一個寬大的木桶中,屋子裏頓時煙氣繚繞,一片薰香。
水滿時,孟廣關門而去,他看不懂將軍,亦看不懂那個女人。
歐陽永君靜望著眼前的一切,女子就在他的麵前,她並不矯揉也不造作,輕輕的,一件件的抖落衣裳,隻聽那落地的聲音,一聲聲的象是在吟唱著一首歌。
她把他當做無物,當做不存在一樣。
當最後一件抹胸褪去,當她背對著他時,全身光裸而無一物的她拾足而踏入水中。
讓那水氣刹時就飄蕩了起來,霧氣騰騰。
歐陽永君還是靜坐著,揶揄的笑掛在唇角,“比起婉兒,你還少了幾分火候。”
她輕笑,伴著水聲一起送給他,“將軍,婉兒為你撫琴,為你歌唱了吧?”
“嗯。”其實沒有,他卻隨口就應了,象是故意在氣她。
她的手指繼續在水中撫弄身子,一寸寸的洗淨了自己,一寸寸的看著水中不停泛起的點點漣漪,他卻始終沒有動,那樣子倒是他象極了君子,而她象極了妓子。
她始終笑,不帶一絲勉強,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終於,就在無盡的難耐中,她起身,抖落一身的水珠,披上那掛在椅子上的長衣,踏出浴桶中時,光裸的腳丫在那光滑的玉石地板上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帶著水的足印。
琴前,她輕輕落坐,“將軍,芯兒也撫琴,芯兒也為你歌唱。”
嗬,她在還情,還了三年前的他救她的那一場恩情,恩情還了,她就隻是他的奴仆,隨他隨心所欲,再也無心。
濕濕的發垂在背上不住的滴著水滴,她再次的撫起了琴,從《十麵埋伏》到《鳳求凰》,卻是她親自添的一闕詞。
低唱,響在層層帷幄之間,再送至他的耳中,清揚悅耳。
鳳求凰兮,鳳求君。
許你三生三世的情,
淺吟低唱,
把心拋卻。
拈花落鬢綰發起,
從此,
隻為君心。
水流淡去雲霞滿天,
鳳求凰兮,心悄去,
再無歸期。
…………
她輕輕唱著,卻無半分悲淒,如花的笑始終漾在臉上,讓歐陽永君越來越是迷惑。
她之於他,到底為何?
他突然間竟是揣摩不透了。
琴曲罷,那披在她身上的衣衫內裏,她的豐盈,她的光裸若隱若現的撩撥著他的心,這一刻的她,竟是他絕對猜不透半點的那一個孟芯兒。
仿佛是輕舞,是那蒙著麵紗的女子,她可以做到又聾又啞的境界而不被外人擾之。
她的心,從來都是冷的。
他不信她此刻所為,竟是一心要把她自己給他。
會是嗎?
會是嗎?
他問著自己,竟是有些亂。
長長的發,水已滴盡,她果然就坐在了桌前,一縷縷的梳理的滑如絹絲般的閃著光亮發。
天亮了。
那發,在綰起。
那是女孩變為女子的一種裝束,是的,在此之前,他所見的她從未綰起過發,即使,她身為寧王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