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恩公,盛家自然感激涕零,旁的俱是拿不出手,隻能盛酈娘以身做謝,少不得些做牛做馬的話。
郭安南倒是真的施恩不圖報,正色拒絕了盛家兄妹的好意,然則卻不得不留下來吃了一頓謝宴。
他自進了京,又去學士院,就幾乎日日碰壁,做的事情不擅長就算了,京中遍地都是達官顯貴,半點顯不出自己,家中弟弟這幾個月好像生了二心,妹妹又一向自有主意,再有父親的失望,官途遇阻,另有樣樣都叫郭安南覺得不順,到得盛家酒鋪,得盛氏一家無微不至的照料,又把他捧上了似的,恨不得把他給供起來。
人都有虛榮心,郭安南自然不能免俗,旁的地方討不到好,忍不住就時常跑到能討得了好的地方去——況且那一處還有個極像沈念禾的盛酈娘。
他先就覺得沈念禾身份棘手,隻是人是當真長得漂亮,眼下遇得個顏色不如,但是身份方便的,叫他如何不喜出望外,隻覺得是上給的禮物,去的次數不免越來越多。
郭安南當日一身錦袍,胯下騎著馬匹,頭上冠前還綴有綠玉,身上搭配更是一看就知道不菲。
盛家大哥不過是個酒肆的鋪主,房子都是賃的,家中也沒幾個錢,還有三個兒女,更難湊妹妹嫁妝,此時見得郭安南,又暗暗打聽,知道其人身份之後,隻覺得什麽都好,堪配妹妹,恨不得把盛酈娘送進郭家,至於是妾還是什麽旁的,卻都顧不得了。
至於盛酈娘卻沒有如此想法,她最開始單純是感於恩情,後來相處愈久,感情倒是壓過了感恩,一不心就做了錯事。
***
卻這一頭沈念禾回得家中,雖然帶了一大盆荷花同荷葉回來,又有一簍子蓮蓬,因那盛酈娘的事情,實在也高興不起來。
她先去尋鄭氏,把麵上的表情收斂起來,進得門,先笑盈盈了一通白日間在那湖邊看的景,又道:“改日我同嬸娘再去一回——那一處還有個亭子,正好坐著賞荷花!”
鄭氏見她玩得開心,自然也十分歡喜,卻是笑道:“怎好隻我們兩個,要叫上你三哥去趕車才歇—那車給別人趕,我做坐起來總覺得搖晃晃的,不如你三哥趕得好!”
沈念禾不禁好笑,正要問話,就聽外頭有壤:“要我趕車帶你們去哪裏?”
——卻是裴繼安終於回來了。
沈念禾等了他許久,此時終於見到人,忙叫了一聲“三哥”,又去尋自己昨日算的稿紙,兩人自有一番交流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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