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洲縣城外,群山莽莽,人煙漸稀。
馬車裏。
姐妹倆相對而坐。
茶幾上,擺著一盤黑白棋子玲瓏局。
少女慵懶地靠著車壁,一襲束腰翠綠長裙,外罩毛茸茸的雪絨披風,纖細手指拎著一枚白棋,隨手落下。
對麵坐著的沈梅儀有些憂慮:
“府選在即,阿槿還要為我的事操心。據說四大望族今年都有千金參加府選,你的對手實力很強勁,想拿第一不易。”
銀杏禮是莫大的殊榮。
卻也把沈槿卿擺在了隻能第一的位置。
若今年府選,她不是第一,旁人必然會非議《山景》不是她的真實水平。
一考就露餡。
沈梅儀作為一個旁觀者,都替她壓力大。
“怎會不易?”沈槿卿淡淡反問,“書院已經給出了答案。”
《山景》一文勝平江府所有閨秀。
這是鹿溪書院的答案。
沈梅儀想通了這一點,恍然大悟。也對啊,府選的時候,阿槿還能寫出像《山景》一樣的文章。
她自然還是第一。
“阿槿心中有數,我就放心了。”
馬車噠噠而行。
沈梅儀總有幾分心不在焉。
過了一會,她憂心忡忡問道:
“阿槿,你覺得溫大夫人,會動手嗎?”
前日,她和溫謙終於和離了。
但沈槿卿告訴她,事情並沒有結束。
所以,今日她們一起出門上香。
引蛇出洞。
“溫大夫人最是溺愛溫謙,為他報仇,十有八九是要對我們下手的。”沈梅儀不等沈槿卿回答,便自言自語
接過話,歎了一口氣:
“阿槿,我連累你了。”
沈槿卿依舊不急不緩落子,“長姐以為,溫大夫人對我們下手,是因為仇恨?”
“不然……”
“是因為我們弱小啊。”沈槿卿淡淡道:
“除掉我們對她來說太簡單了,所以她肆無忌憚。這樁案子,溫謙是咎由自取,誰拿刀逼他去作弊嗎?溫家人哪來的臉仇恨受害者?”
“害溫謙的人是他自己,還有養而不教的父母。至於你我,若有景王的權勢,她根本不會恨我們,隻會怪她兒子抄了不該抄的人,踢到鐵板了。”
沈梅儀一怔,如撥雲見日。
她明白了。
弱小竟是原罪。
“若溫大夫人出事,她還有兒子夫君等等……會不會有人繼續出手?”沈梅儀想到這個問題。
這簡直是沒完沒了。
她當初以為,隻要和溫謙和離,就可以結束一切,想的太簡單了。
這世間的人與事,環環相扣,息息相關,如一張縱橫交錯的密網。
哪有那麽容易,就能抽身而退。
“放心,這次一勞永逸。”沈槿卿氣定神閑,落下最後一子。
沈梅儀心底還是不安,她低頭正要落子,突然愕然,“阿槿,你贏了!”
沈梅儀的棋藝高明,但她們兩人並非在對弈。
這是一出殘局。
兩人上山途中閑坐著,沈槿卿得知她知曉不少殘局,讓她擺出來試試。
按照棋譜裏預留的路數應對,這一套棋路配合殘局,隻勝不敗。
沒想到……
沈
槿卿竟然贏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