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洲行宮。
戚宴坐在案桌前,視線落在一角的玉印。那一方渾然天成的青墨色玉山,僅刻有他的名字。
雖的私印,但以前也隻做公事往來之用,第一次在情書上留印。
他腦海中不由浮現了沈槿卿的影子。
一刻鍾前。
少女拿起他書案前的筆墨,寫下了一封情書,遞給他:
“殿下,可能借你的印鑒一用?”
她說要借兩件東西,竟然是要借他的印鑒與玉佩。
“若祖母知道我與殿下有私情,以後都不會將我嫁給任何人了。殿下能幫我這個忙嗎?”少女水汪汪的眼眸看著他。
戚宴的視線落在那一行墨字上。
沈槿卿故意仿著他的筆跡,龍鳳飛舞的筆墨,不是精通驗證筆跡的能人,一眼認不出來。
書法高明之輩,模仿他人筆跡不難。
甚至不怕死的話,冒著死罪也能偽造玉佩。
真正難的是戚宴的態度,他是否能默許沈槿卿借他之名……
這些事,隻需要稍稍試探一下,便能拆穿。
“槿槿親啟——”
戚宴的視線落在這四個墨字。沈家嫡女以花木為名,她小名槿槿。
外人隻能以排行喚她,如此親近的小名,除了父母,隻有她未來夫君會喚。
戚宴不自覺默念了一句,便覺得胸腔滾燙,耳根不自覺泛起紅。
“小女自知此舉唐突,但小女可以保證,這不過是權宜之計。我祖母不敢伸張此事,外人並不會知曉,不妨礙殿下將來談婚論嫁。”沈槿卿見他
不說話,細細解釋道:
“將來您另娶佳人,祖母也隻會覺得我不爭氣,斷然不敢去找您的麻煩,影響您的聲譽。”
她雖然借戚宴之名,但可以保證,此事唯有祖母一人得知,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妨礙。
戚宴耳根處的紅暈,被這一番解釋澆的冷靜下來。
他拿起桌上的私印,在這一封假情書上蓋了印鑒。
原本是假的。
但現在他蓋了章,假的也變成真。
戚宴又解下自己隨身的玉佩,遞給沈槿卿,他一句話沒說,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
沈槿卿倒是歡天喜地接過他的信與玉佩,開開心心回沈家了。
“殿下——”孟緒進門行禮。
戚宴從回憶中回過神,修竹一般骨節分明的手指,拎起玉印攥入掌心:
“何事?”
“殿下,屬下剛才看見沈七姑娘拿著您的玉佩出去……”孟緒欲言又止。
戚宴道,“本王賞給她的。”
“可是……可是長公主殿下曾說,那是將來給您用作定情信物的啊。”孟緒忍不住提醒。
這玉佩是戚宴小時,長公主殿下特意為他定做的,挑選了世間罕見的珍稀預料,還說將來他有了心上人,正好能去當個定情信物。
這種玩笑話。
戚宴哪還記得。
被孟緒提醒,他略略想起確實有這麽一回事,不過他並沒有太在意,淡淡道:“那又如何?”
他想送就送了。
孟緒霎時不敢說話,仿佛印證了一直以來的猜測……
殿下又有心上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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