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鄔雪琴怎麽也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 朱三一口咬定是鄔雪琴主動脫衣勾引，眾人的天平明顯地偏向相熟的朱三，誰也不會把一個陌生女人的生死名譽放在眼裏。 結果是，她被人非禮了，卻被冠上****的罪名，等待她的，是浸豬籠處死的命運。 而那個朱三，僅僅是一個月不許進行房事，作為懲戒。如此而已。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封建製度的黑暗，而男尊女卑竟是如此可怕。 此刻，幾個彪形大漢推著獨輪車，車上載著她，而她已經被囚在紮得結結實實的竹豬籠裏，、如同被困住的獸般，半分也掙脫不得。 孩童們拍著手歡叫，走在獨輪車的前麵，如同過節一樣地興奮，而他們身後，幾乎所有的村民都趕來了，烏泱泱一大群，全都是看熱鬧來的…… 那條河就在眼前，河邊泊著幾條船，船上的人也都等著看好戲。 難道……這就是結束了麽？ 結束了也好，也許等她呼吸停止的那一瞬間，就又能回到屬於自己的時代了吧。 如果那樣的話，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 她不是沒有求生的意誌，隻是，她在這個世界的狀況，實在是太糟糕，太糟糕了。 到現在為止，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份，她相貌醜陋，貧困潦倒，一無所有，運勢悲慘。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呢？ 不如歸去。 到了河灘，幾個大漢將她卸了下來，如同滾球一樣，將豬籠滾到河邊。鄔雪琴也跟著在裏邊，頭昏眼花，天旋地轉，直到身體觸到冰冷的河水，河邊眾人的叫好聲響起，她的意識才開始清楚起來。 ——不行！怎麽能這樣就結束了呢？也許這一去，就是真正的死亡，她雖然醜，雖然窮，可是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 刺骨的河水已經將她的衣衫打濕了大半，鄔雪琴打了個哆嗦，失聲大叫起來：“我和朱三什麽都沒有發生，我還是處子！” 周圍的人吃了一驚，不曾料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不知怎麽辦。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走了出來，鎖著眉頭道：“你說的可是真話？” 鄔雪琴也顧不得那許多，脫口而道：“我可以驗身給你們看。如果我說謊了，就聽憑你們處置。” 老者思慮半天，歎氣道：“畢竟是條人命，不可潦草。放她出來吧。” 鄔雪琴從豬籠裏出來，腦中卻一片茫然，真的要當眾驗身嗎？怎麽驗？ 眾人裏已有人開始歡聚雀躍，都是年輕男子，個個麵露興奮之色，騷動不已。 老者躊躇道：“你願意跟誰去？” 鄔雪琴咬緊嘴唇，搖搖頭：“我自己來。” 說出這句話時，眼角已有冰涼的淚水滑落，前所未有的屈辱攫住了她的心。 她緩緩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將手伸進了衣裙底。 “等等——” 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低沉而有力。 鄔雪琴抬起淚眼望去，一個身著白衫的男子緩緩從船上跺下，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別害怕。” 然後輕輕拉出她已伸到裙底的手，對眾人道：“我來幫這位姑娘證身。” 眾人誰也不認識這個男子，頓時一片唏噓不滿。 鄔雪琴淚眼朦朧之間，隻看見這男子目光安靜的目光，純淨，不帶一絲雜質，忽然就覺得此人足可信賴，便輕輕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便算是有一根救命稻草，也要死命捉住的。 那老者點頭道：“既然她同意了，那麽就是你了。不過不能去其他的地方，隻能在這艘船上。” 那男子點了點頭，在眾目睽睽之下，拉起鄔雪琴的手，步入了他的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