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杉按著黃雨嬌的手,歎氣道:“他得對,我們還是先給阿媽淨麵洗手梳頭,好好送她上路吧。”
“你就那麽相信他不會亂?”黃雨嬌問。
“我信。”趙杉擲地有聲道。
“那他要再問起來怎麽辦?”黃雨嬌追問。
“這個你不用管,我想好了辭就去回他。往後你性子要收著些,不要動不動就拔刀唬人。”趙杉讓黃雨嬌去打水,把白絹遺書點燃燒掉,又從徐氏翻出來的那些衣衫中找了一套最合體的,給她換上,剩下那些連同徐氏的其他遺物都單獨收到一個箱子中,將箱子推到床下。
徐氏的喪禮也跟洪父的一樣簡單,且有洪、韋兩家的人幫忙操辦,趙杉除了守靈哀泣,其他一概無需操心。因為是外鄉人,隻在村後山上無主的墳場中點了個穴開挖為墓,將人埋葬。
徐氏入土後的數,陰雨不斷。趙杉每日悶坐於房裏,偶爾瞥一眼徐氏病臥死去的床帳,眼中就難以遏製地湧出淚來,一遍遍憶著她們這時日不多的母女情份,想著她以手扶額時的慈愛,責打拘禁時的嚴酷,以及趕她們姐妹兩個出家門時的決絕。終於明白解悟了她這個阿媽對兩個女兒那別樣的愛恨情仇,免不了又是一番自語自歎:她雖時而視她們為親女,愛之,時而視她們為仇敵,恨之,可到底還是愛比恨更多也更深一些。若她果真在另一個世界與黃芸兒相見,黃芸兒定會發自肺腑向她道謝。
趙杉悶悶的想了幾日,組織好了一大堆話來應付可能因“身份”問題而遇到的盤詰。
馮雲山一直在跟洪、楊等人商談壯大教會的事,沒有來找她問過話。趙杉想與其忐忑度日,還不如主動找他。就借著送茶的機會,順手塞給他個條子,上寫兩個字“墳前”。
這當然是指徐氏的墳前,那是最安全的所在。另外,有些話趙杉也想讓徐氏聽見。隻因她曾待她如親女,而她實際是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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