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的廊簷下,一身藍色箭繡衣的石達開正舒臂曲身舞著兩柄雙刃短劍。那兩柄劍閃著凜凜寒光,隨著他的身形上下紛飛。
劍式變幻,忽而如疾風驟雨,忽而又似遊龍穿梭。合著那翻轉不絕扣人心弦的琵琶聲,時快時慢,時高時低,讓趙杉不覺看的呆了。
一曲畢了,石達開隨之收勢站立,微抬兩臂,兩手往前一甩,那兩柄劍便直直地向前飛去。穿過架子上橫放著的一排蘋果。但聞“啪啪啪”的幾聲,劈作兩半的蘋果掉在桌上的盤子鄭
一陣拍手叫好聲傳來,賴漢英從廊簷東側走出來,從盤子裏拿起被削作兩半的蘋果晃了晃,衝石達開笑道:“殿下好劍術。”
站在趙杉身後的肯能興奮地用英語連呼著“elldone”“prominent”。趙杉這才回轉過神。
石達開接過侍從遞來的麵巾,擦了擦臉,揮手讓樂女們退下。與賴漢英至階下見了禮,將她與肯能請進廳鄭
趙杉入廳,見精裝細裱蓋著石達開的印章的書法手跡懸滿四壁,皆是方方正正的楷書。唯中間的一首古體五言詩,乃是用遊龍走蛇的狂草體寫就。
趙杉逐字逐句去看那詩,寫的是:“挺身登峻嶺,舉目照遙空。毀佛崇帝,移民複古風。臨軍稱將勇,玩洞羨詩雄。劍氣衝星鬥,文光射日虹。”
看罷,歎道:“這詩的意境真是曠遠得很。”
又問石達開:“不知是遊覽哪處名山大川時寫得的?”
石達開道:“哪是什麽遊覽,是去歲在皖北拿下集賢關,在山頂關隘與眾將俯山布陣時,一時心血來潮即興寫的。”
趙杉點頭道:“比起關起門來用典堆砌的矯揉造作,或是示於人前的應景附和。這即興而發當是最能抒情言誌,所出也必是佳作。”
將壁上的手書詩聯仔細逐一過了過眼,心想:書上那些對他詩文的讚譽,雖不乏溢美之詞,但其文采也確實是出於諸王之上的。想著他卻才舞劍時,臉上的激揚神色,不禁又生出疑問來,遂道:“翼王如此喜好書法,怎麽卻獨獨少了一首為將帥者情之所鍾的《滿江紅》呢。”
“原來也寫過的,隻是掛了一段日子就撤去了。那詞是好詞,隻是每每讀來總讓人心生幾分涼意,古之忠臣良將多半不得善報啊。”
石達開歎息著,往椅子上一坐,臉上的奕奕神采眨眼消褪去了大半。
趙杉聽了他的話,竟也今人感懷古人悲起來,不由將自己的讀史心得道出:
“人們談及這南宋開國君臣三饒恩怨,大都隻到嶽飛的大忠,秦檜的大奸,以及高宗趙構的忠奸不分,卻很少有人看到孝宗朝時,皇帝有心北伐金國,卻再難尋良將的憾事。嶽飛的忠義自是無可置疑,但從這點上來,他還是少了些韜光養晦的長遠眼光,而終致個饒出師未捷,身為所殺的悲劇。也間接成為了整個南宋帝國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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