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國乙榮五年五月末,僧格林沁攻陷馮官屯,掃北軍全軍覆沒,李開芳等被俘押送燕京就義的消息傳回京。
王下旨,全城軍民默禱三日,以示對全體陣亡北伐軍將士的追悼。
趙杉擔心黃雨嬌聞訊出現過激行為,讓訥言去女營中日夜看顧著她。不想,還是被她走脫不見。
趙杉心焦如焚,也不好直接出麵讓巡查營幫忙找人,隻能差府中女官悉數外出找尋。接連兩日,都沒有結果。
直到第三日午間,一乘綠呢轎來在西府門前。門上的聽使挑了轎簾一瞧,便飛奔進去報信。
趙杉聞信,急出來看視。轎裏坐著的確是黃雨嬌,卻已是滿身傷痕麵無人色。趙杉好不心酸,讓人將轎抬進府去。
隨轎同來的卻是東殿尚書侯謙芳,趙杉自然要把黃雨嬌因何受傷如何與他相遇這些向他打問,也讓他一並進了府。
轎子直到靜妙堂前,趙杉讓聽使們把黃雨嬌攙扶下轎,扶去內室安置,向侯謙芳詳問情形。
侯謙芳:“卑職是去巡查營送公文時,看到黃貞人正在受杖刑。施刑的巡官,黃貞人無令擅至水西門,欲奪門而走,被巡兵拿獲,帶回巡查營,按律罰杖一百。卑職見她默然受刑,並不做辯解,想其中必有隱情。就拖了個人情,將她救送了回來。”
“我知道了,謝你送她回來。”
趙杉謝過他,遣他回去,去內室看視黃雨嬌的傷情。
黃雨嬌俯身側臉躺著,麵目發灰,唇無血色,兩眼呆滯,不出一聲。
趙杉心酸,揭開下身的被子來看,臀上及大腿血糊糊的一片,周圍的青紫處腫起兩三指高。
趙杉含淚咬唇,拿毛巾蘸些溫水,給她輕輕擦去傷**周圍的血跡。又讓人取了清淤消腫的丸藥來,用酒研開,拿棉紗布浸了藥水,替她敷上。
見黃雨嬌自始至終都不出一聲,心中不覺又疼又恨,忍著淚給她處理完了,跑到後園的女貞樹下,抱著樹幹大哭了一場。心裏終放心不下,抹了淚,又回了去,卻隻在外麵廳上坐著。
晚上,特意交代廚房燒做了些黃雨嬌愛吃的飯菜,讓訥言端了送去給她。訥言去了好一會兒,端著未喝一口未動一筷的茶飯從裏麵走出來,對著趙杉搖了搖頭。
趙杉讓她下去,自己複端了茶飯進去,在床頭默站了半晌,:“你若恨我,盡可喊罵。隻是切莫太苦自己,傷了身子。營中的差事,我已經替你辭了。”
黃雨嬌隻是將臉窩在軟枕裏不發一語。趙杉把茶放在床前圓桌上,怏怏而出。剛走到門口,但聽“咚”的一聲,緊接著,便是嚎啕哭聲。
趙杉再次心如刀剜,掩麵再哭一回,自此一連五日未踏進靜妙堂一步。
這日早上,趙杉吃過飯,正在芝蘭廳中就著一杯淡茶,閑看雜書,忽見黃雨嬌披著翠綠長衫,鬆挽著頭發,趿拉著繡鞋,走了進來。趙杉將書放下,皺著眉問:“你這剛好了些,不躺著靜養,起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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