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可知，當年臣妾為何要假宣先皇的聖旨，讓皇上恨臣妾，讓焰王爺以為皇位原本就該是他的，讓您下令將臣妾打入冷宮，卻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程靈婛閉上眼睛，似是陷入痛苦的回憶中。
略有不舍的看著程靈婛，淩晟睿知道冷宮的五年生活對程靈婛而言，是多麽的痛苦。但是，那些已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他唯一能為程靈婛做的，無非是讓她有個安逾的晚年。
“也是太後吧。”淩晟睿淡淡的接話，打開了酒壺，豪邁的對著壺嘴喝起就來。
關於太後，他不想多提。但是，程靈婛卻總是給他想起的機會。那個讓他失去了親生母親與弟弟的假太後，卻是他尊奉了多年的母後，更是與他有著血親關係的姨娘啊！
猶記得為親生母親安葬於先帝的陵寢時，他將姨娘太後也與被他挫骨揚灰的皇叔，安置了衣冠塚，讓他們在死後可以完成那未完的緣分。而焰王爺在陵前對他說的那句話，淩晟睿會終身銘記。
“其實，母後愛你遠比愛我這個親生兒子多。”焰王爺悲戚的說著，眼眶泛紅。“這世上有一種情感，是割不斷的，那是血緣。也有一種情感，是連血緣也不能比及的，是時間所堆砌的感情！”
猶記得焰王爺說這句話的時候，是何種羨慕的眼神望著淩晟睿。也是這一句話，將淩晟睿的記憶拉回孩童時期。記得那時候，他常常因頑皮而受傷，是太後衣不解帶的照顧他，雖然話語狠戾的責罵於他，可關心他的眼神卻是那樣的真實。
其實，姨娘也是個可憐的女人吧！因愛生恨，也因這恨而毀了自己的一生。
直到死，她可能也不知道什麽是幸福的滋味。但是，從地下的那口水晶棺材來看，她對自己的姐姐，還是有著感情的。否則，也不會將她的儀容整理的那般好，將她的屍身保管的那般的妥當。
“皇上既然知道，為何要還要怪罪臣妾？”程靈婛忽地站起身來，激動的看向淩晟睿，眼中是無限的傷懷，沙啞的聲音更顯淒涼。“皇上甚至可以原諒太後對皇上的傷害，為什麽不能原諒臣妾呢？”
“婛兒……”淩晟睿長歎一聲，執起程靈婛的手，低聲道：“朕早已不怪你。”隻是，也不再愛你了。“來生，不要再遇到朕，尋一個可以愛你一生的男人，來嗬護你吧！”
“皇上還是決意要去用命換她回來？”程靈婛絕望的看著淩晟睿，沙啞的嗓音有些顫抖。見淩晟睿堅定的眸子，再問：“即便生死相隔，皇上還是堅持？”
“是！”肯定的答道，淩晟睿眸光閃著痛色，卻也幸福著。“朕，不能讓笑兒一個人留在異鄉。”那裏，沒有她所愛的家人！
點點頭，程靈婛表示理解。“既然如此，臣妾祝皇上一路順風。”低柔的說著，程靈婛抽出被淩晟睿握著的手，勾起一側的唇角，陰陰的看著淩晟睿，在淩晟睿驚詫的眼神中飲下杯中之物。“不過，臣妾是祝皇上去承華宮一路順風。”
將酒杯放在石桌上，程靈婛俯身看著眼神迷離的淩晟睿，執起那隻被她的指甲所劃傷的大手，冷聲道：“若你真的不在乎生死，便死在臣妾身邊吧！黃泉路上，臣妾絕不讓皇上孤身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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