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這才後知後覺地縮回手,悄悄背到身後去,握住被他不小心觸碰到的手指。那一寸皮膚,燙得就像是濺到了火星,讓她全身發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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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言信帶著戚年出現在實驗室裏時,原本還輕聲交流的教室,頓時鴉雀無聲。
戴著口罩的,扶著眼鏡的,正在觀察資料的,實驗室裏做課題的十幾個人整齊而劃一地全部把目光落在了戚年的身上。
對戚年,生化院的學霸們基本上都不陌生的。
從一開始以劉夏的朋友身份出現在會場幫忙佈置,後來出現在生化院的教室裏聽課,直到今天,又站在了這裏。
如果前麵幾次還能夠忽略,那麽此刻,對戚年就要重新定位了。
戚年被大家盯得有些緊張,見紀言信沒有要介紹的意思,清了清嗓子道:“我就是來畫畫的……”
劉夏差點笑出聲來。
生化院現在誰不知道她是有備而來,畫畫……也就隻能當個靶子糊弄外人,虧她還說得那麽一本正經。
話音剛落沒多久,就聽一個男聲拖長音調“哦”了聲,不太懷好意地質問:“是來給我們教授畫肖像的嗎?”
劉夏沒忍住,第一個笑出聲來。
有一就有二,接二連三的笑聲傳來。雖然並沒有惡意,可還是讓戚年鬧了個大臉紅。
她默默地捏緊了畫筆,有些無措地看了紀言信一眼。
哄堂大笑中,一直沒有說話的紀言信掃了那個男生一眼,手指微點:“那桶離心管你來洗,一遍洗潔精十遍自來水十遍去離子水。”
殺雞儆猴的效果顯然很好,原本的喧鬧頓時平息,隻有那個愛開玩笑的男生一聲哀嚎,頗有些悔不當初。
紀言信抬起狹長如墨的雙眼,低吟:“還有問題嗎?”
鴉雀無聲。
紀言信要指導他們做實驗,隻帶著戚年轉了一圈,介紹了實驗室裏的儀器和用法,給她安排了一個待著的地方,便沒有再管她。
戚年也樂得一個人待著。
從剛才他替自己解圍開始,戚年的心髒就一直不安分地跳動著,失序得讓她有些驚慌。如果再待在他的身邊……
戚年悄悄地看了眼幾步外,彎腰看顯微鏡的人。
鼓著嘴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抬手不停往臉上扇風——呼,好熱!好熱!
快到飯點時,實驗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地都走光了,隻有李越留下來值班,盯著培養皿。
紀言信昨晚沒有回去,心裏惦記著七寶。手頭上的事一結束,就要離開。
脫了白大褂挽在了手彎,這才想起戚年。
回頭一看,發現她真的還沒走,坐在他的講桌前,懶洋洋地趴伏著。下巴抵在手背上,腦袋一點一點的,握著畫筆正在畫著什麽。
講桌靠著牆壁,這一處的光線略暗。她的坐姿又不標準,垂下來的頭髮遮掩了她的側臉,隻能看到圓潤白皙的手指曲起,那關節微微發青,畫了很久的樣子。
他悄無聲息地走近,站在她的身後,看她畫筆一勾一提,已經畫了一整排的試管架。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