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世遠扭過頭來問她:“寧二娘能同意?她嬌生慣養習慣了,讓她做繡娘,哪裏受得了這種罪。”
“這還是女兄與我的,她在蘇州時,便會繡一些東西托了人去賣,不然她一個弱女子在那裏怎麽過下來的?”
寧巧娘自告奮勇?
這莫不是有詐?
還想著逃跑呢?
“這事暫且不著急,正是忙亂的時候,等明年開年再。”
餘文嫻笑道:“不過講到這裏,便與你一下罷了,我與女兄都沒有經營的經驗,到時候還要問一下別人呢,再怎麽順利,也得要開春了。”
寧世遠捏住了她的手。
白膩細嫩,柔若無骨。
身上又帶著一股女兒香。
本應是鴛鴦雙飛,鸞鳳和鳴。
卻奈何按兵不動,旌旗萎靡。
寧世遠徹底清醒了。
等起身穿衣洗漱後,剛邁出正屋的門檻,就看到寧巧娘用罐子正在接雪水。
臉上帶著愜意地笑。
讓他想起幼時,他們三人一同在婆婆院子裏接晨間花露的光景。
“用來泡茶?”
寧巧娘向寧世遠那邊看去:“江寧難得下雪,蘇州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雪,也不知用雪泡的茶與朝露泡的茶有何區別。”
她也想起了曾經的年少時光。
如今三人卻各有前路。
“不知道江寧下雪了沒櫻”
寧世遠慢慢地走到她身邊,問她:“嫻你想開個繡莊?”
寧巧娘的目光又轉到雪花上,隻隨意地點頭:“我繡活還不錯,靠著這個也能養活我自己。”
就她和桃倆個女子,省著點用,也應當能過下去。
寧世遠沉默了一下,又道:“二娘你畢竟還年輕,沒必要為了曹成守寡。”
寧巧娘笑道:“你又想打我婚事的主意?”
“你為何總的這麽難聽?我隻是不忍心你孤身一人,到最後誰人為你養老送終?隻你現在還年輕,再覓良人也不是不可以。且大宋本就允許再嫁,若你能有個和和樂樂的家庭,那不好?”
罐子裏的雪差不多了,寧巧娘用手撫開罐口粘著的雪花,將罐子帶回屋裏。
寧世遠眯了眼睛,複又睜開時,便平複了下來。
寧巧娘的屋子裏也點了炭盆,很是暖和。
寧巧娘將罐子放到地上,坐在炭盆旁邊烤火。
她的手和臉已經被凍得通紅,這一下子到了暖和的地方,便有些麻了。
她何嚐不想再找個人倚靠?
可是找誰?
本來應該是她倚靠的兩個男人,卻都想用她來換前程。
她也不知道,如果當初她嫁的是汪澤渝,後果會不會一樣。
她現在哪裏敢相信寧世遠,隻怕她這邊剛一點頭,轉眼他就不知道給她物色了什麽人。
又想到齊禮。
他回到蘇州時曾給她來了一封信。
她又回了一封。
到後麵便斷了書信。
她便又想起了他的好。
人總是這樣,忽視身旁已有的,追尋遠在邊的。
她又何嚐不是這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