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楚玉所知,鍾府一大家子可過得不太好。
鍾老大人“因病”致仕,好歹也算是在正二品上退下去的,退休金還不少,可是鍾府原來家大業大,人又是享受慣聊,那些銀錢杯水車薪。
整個鍾府就鍾棱父親有官職,還是個沒有實差的閑散,那微薄的俸祿,有跟沒有差不多。
“母親自有嫁妝,婆婆以前也有些田產,若是就這麽下去,足夠他們用一輩子也用不完的。”
楚玉見鍾棱滿不在乎的樣子,問:“你後悔嗎?將那麽多人牽扯進來?”
鍾棱眼睛裏滿是笑意:“我現下隻覺得通體舒暢,渾身輕鬆。”
“鍾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以後的仕途算是被毀了個幹幹淨淨,那你的叔伯兄弟呢?”
“與我何幹?”鍾棱對著楚玉輕佻一笑:“楚娘子果然是太過婦人之仁,可是後悔與我出了那麽個主意?”
楚玉毫不猶豫地點頭:“是挺後悔的,那些人都被你滅口了?”
“楚娘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囑得饒人處且饒人,那些幫了我的人,我自然會好生安置著。”
最好的安置地點不就是黃泉路嗎?
楚玉見他神色舉止有些怪異,便將手裏東西遞給他:“不過是舉手之勞,隻是鍾公子做事有些不太地道,好了保密的,又往外,你這東西我拿著燙手。”
鍾棱接過來翻看著,忽然將其中一張紙再次遞給楚玉:“青樓,有沒有想法?”
楚玉看也不看,幹脆利落地拒絕:“沒有!”
鍾棱也不在意楚玉的態度,將手上所有的東西整理好團成團後放在手心裏,就這麽看著楚玉。
“鍾公子將我喊了出來,就是在這裏傻站著的?”
鍾棱聳聳肩,“既然東西送你不要,那也沒什麽好的,反正楚娘子大恩,嘴上也沒什麽用。”
楚玉想了想,問:“你以後怎麽辦?自己將自己的前途也給毀了。”
若鍾棱仍舊留在京城,那她就得離他遠一點,這人做事太過瘋魔。
“什麽前途之類的,不過是自己在騙自己,如我那三叔,就算不能當官,去尋個好缺個什麽主簿西席之類的也不差,他非要什麽仕途,到最後估計也隻有淒慘落魄。”
楚玉不置可否,從上到地下,不過幾個月,鍾府便嚐盡了人情淡薄,若真的心態不好,就此沉淪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鍾棱隨手將手中卷成一團的紙張扔在楚玉懷裏,瀟灑地從她身邊走過,“婆婆已經想了法子,我那三叔被送到同姓清白人家,若是運作得當,是有機會科考的,端看他們怎麽想了。”
鍾棱也是有嫡親兄弟的,不過他已經完全不在乎了。
楚玉手裏握著那一團東西,看著穿著白色素衣的鍾棱往山下走去,隻能將它揣進懷裏。
不過第二日,楚玉便聽,鍾棱死了。
死在他妻子的墓碑前,據是夜裏醉了酒,凍死的。
楚玉心裏不知道該怎麽想。
最後也隻去大相國寺為他燒了香便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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