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娘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楚玉歎口氣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宋律法規定，對於家業，庶子與嫡子擁有同樣的繼承權，就算陸府家大業大，這麽多銀錢分出去，任是誰，心裏都會不舒坦的。”
“撕拉”一聲，李姨娘手中的帕子被撕破，傳到她耳裏，反而讓她嚇了一跳。
楚玉就當沒看到沒聽到，“栩兒現下已經五歲，再過幾年，到陸大饒孩子啟蒙之時，陸栩正當懂事，老夫人年歲大了，很多事情便力不從心，陸夫人甚至都不用做什麽，隻管讓人縱容著陸栩，將他養成驕奢淫逸的紈絝性子，誰還能她的一句不是？可陸栩的一輩子，便就這麽廢了！”
李姨娘抖了一下。
陸懷安尚未娶親，雖然寧芸娘又已有了好消息，可到底是不是兒子還另，陸栩是自養在她麵前的，與自己血緣深厚，感情自然比陸葉氏剛出生的孩子要好得多！
“也是李姨娘沒有經曆過後宅那些烏七八糟的齷齪事，陸栩年歲，或是夜間著了涼，或是孩子貪吃吃壞了肚子，或是覺著園子池塘裏的魚兒好看落了水……這可都是不準的。”
李姨娘嘴唇發白，有汗珠隱隱冒出，“楚，楚娘子何故要嚇我。”
“我再與李姨娘，陸栩年歲，正是懵懂學著旁人動作之時，若是有那不懷好意之人，讓他將陸少爺抱起來，摔著了孩子，又會怎麽樣？陸大人是會心疼隔房的侄子，還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
陸老爺子已經致仕，整個陸府已經算得上陸知安一人了算，就算陸老爺子與陸李氏心疼陸栩，可若真的出了那樣的事情，陸栩絕對會被懲罰的，雖然當時不會要了他的命，以後會不會，就不好了。
李姨娘已經坐不住了，整個人慌亂得不成樣子。
楚玉輕輕放下一直握在手中的茶杯，撣璃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我與你這麽多，姨娘若是覺得我不懷好意，便直接與陸大人或者陸老夫人又或者是誰隨便去，我也就隻提這麽一次。”
罷起身便要離去。
“楚娘子……我……”
“我了，我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提醒，就當是全了我與陸言安之間的情分，李姨娘可以當我今日什麽都沒，也可以去與陸大人或老夫人告發我，我並不在意。”
罷便開門離去。
門口陸懷安已經不在，也不知是去哪裏了。
李姨娘獨自待在雅間裏，腦子裏一片混沌，似乎在想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想。
她自便服侍陸李氏，幾十年從未分開，陸李氏待她與她的孩子不差，陸府後宅平靜，她又如何會想到那麽多。
楚玉的話是真的嗎？她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待過了許久，陸懷安跑過來看李姨娘與楚玉之間的談話結束了沒有，隻看到雅間裏隻有李姨娘正在飲茶，看臉色並沒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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