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哄鬧聲衝破天際,天邊驀地發白,仿佛是因為這一陣如雷般的聲音,衝破了黑夜的昏暗,迎來了新一輪的曙光,灰沉的焉城,逐漸被光芒遮蓋,勾勒出它雄厚底蘊的輪廓。
倘大的焉城,城主大宅。
朱紅大門,兩頭石像獅子神情威武,仿若守衛門將不怒而威。
一群人,擁擠在那暗色的朱門前,幾百雙手,用盡全身力氣敲打著門。
“城主,”一聲巨響,齊齊喊出,震耳欲聾,“焉城危在旦夕,請城主救救焉城的百姓。”
敲擊聲不斷壯大,依然在繼續著。
而門的另一邊,似乎安靜得有些過分,與門外的躁動形成了兩個對比。
一路的鵝卵石,蜿蜒到了一間略顯陳舊的房子,整間屋子,是灰色的基底,給人一種陰沉的視覺衝擊。
褚鈺早早立在了那屋子頂,聽著不遠之處的哄鬧聲,沉靜的眸子閃過一絲微光,一頭烏黑的頭發全數束起,白玉冠之,露出一張堪比白玉的無暇俊臉,抿緊著的嘴唇,驀然勾出一個弧度,天邊的雲霞,美麗異常,終於要開始了,他在心中暗暗說道。
一個飛身,輕躍而下,他的神態始終保持著傲然,目視前方,飄落之際,又間夾了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如神子,滿身光輝萬千,一瞬,落地,但那刻飄然而下的刹那,卻是猶如萬千星輝,優雅尊貴集一身。
推開門,就看見一個碧杉隔著一串串的珠簾,低頭專心在桌麵,瀟灑揮筆。
聽見推門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青衫男子麵容有交錯的傷痕,不過已經結疤了,顯得有些醜陋,可還能看得出,他之前的五官甚好,容貌清雋,隻是,在抬頭的一刻,那雙黑眸蘊含了多少的悲涼和滄桑,讓人為之憐惜,不會覺得他的容顏嚇人。
臉上的疤痕因他的皺眉,全都擠在了一團,他沒有驚慌,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就消散了,再低頭,揮動他的筆,彷如闖進來的是不關緊要的人。
褚鈺也不作聲,看著他完成一副畫,那是一副美人起舞的畫麵。
許久,青衫男子把畫一卷,收好,目無表情問道:“不知,四公子找我何事?”
碧色的眼眸一片寧靜,似乎外頭的吵鬧也絲毫影響不了他,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畫,淡淡說道:“隱王,可知外頭已經起了動亂?”
聽到這一聲隱王後,青衫男子神情變得有些許扭曲,雙手微曲,響起了幾許薄怒,“不要再提這兩個字。”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的身子顫抖著,雙拳緊握,眯著眼,眼裏滿是陰狠盯著雲淡風輕的褚鈺。
“你的皇兄已經知道你沒死,焉城病疫,就是他暗中找的一個借口,”褚鈺的眸子一直都是淡淡地盯著他,往前走了一步,在褚鈺的麵前,男子倒是顯得氣勢矮了他人一截,“你是想就這麽被你皇兄殺害?甚至連你母親含冤受辱,也不為她洗雪沉冤?”
再次瞄了一眼那副卷,就是剛剛他畫出來的美人起舞圖。
“麗妃被處斬了,就是因為她不小心得罪了皇上。”
身子搖搖欲墜,隱王再也顧不上麵前的是何人,他緊緊揪著褚鈺的肩膀,臉上的傷痕因為激動,愈發猙獰,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不可能,麗妃背後的勢力不允許他這麽做,而且,麗妃也是為他生下太子的人,他……”他想說更多的理由,說服麗妃不會被處斬的,可是,越說,他就越心驚,心,痛得厲害。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