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好端端的,衛卿怎會在他麵前提及布政使,還想要與他同往。
一些過往的陳年舊事,知道的人極少。可是隻要錦衣衛去查,沒有什麽是能避得開他們的耳目的。
錦衣衛道:“當年衛辭書被貶,到此處是做知州,短短五年時間,按照朝廷官製不可能升得這麽快。他初來乍到,就與這裏的布政使打好了關係。”
殷璄端起桌幾上的一杯茶,揭開茶蓋,那悠悠茶氣熏染著他的眉目。他道:“如何打好的關係”
錦衣衛沉了沉聲音,道:“布政使好色,衛辭書往他那裏送了女人。那女人是當年京城的第一美人,是繆公教養出來的嫡女,叫繆嵐。”
殷璄撚著茶蓋的手指一滯。
錦衣衛道:“繆嵐不堪受辱,第二日於衛家懸梁自盡。她是二小姐的親生母親。”
當年京城的第一美人,出身高門,驚才豔絕,不知受多少人愛慕追崇,可最後卻嫁給了衛辭書這個窮酸書生。
是佳話也好,是笑話也罷,窮酸書生總歸是在繆家的惠澤下步步高升。
可繆家一朝獲罪,樹倒猢猻散,衛辭書久在官場浸淫,深知滅親自保之道,為了向聖上表忠心,第一時間劃清了和繆家的界限,休棄了繆嵐,穩住自己的立場。
他做得大義凜然,那個時候正值風口浪尖,他若是有絲毫心虛,便會被人指說成見風使舵的偽小人。隻有堂堂正正,問心無愧,才會被稱讚為大義滅親的真君子。
可最後聖喻卻道,繆家外嫁婦不在落罪之列,反把衛辭書外貶。
又有多少人知道,當年名動京城的才女佳人,最後竟落得這樣的下場。
殷璄良久未動,房中的燭火襯得他像一幅油畫,深淺明暗得當。
後來燭火輕輕地閃爍了一下。
殷璄才徐徐飲了一口茶,道:“原來如此。繆家之禍,我沒記錯,當年死的可隻有繆公一人”
錦衣衛點頭,回答道:“繆公膝下兩子一女,除了繆公死於牢獄中,繆嵐未被追究,另外繆家兩子隻是被發配邊疆三年,並未動殺刑。”
說明皇上並沒有斬草除根,繆家的根還在。
布政使宴請殷璄這天,殷璄給了一身錦衣衛的服飾給衛卿,讓她換上。
他同意她隨行了,隻要打扮成錦衣衛,便能隨時跟在他身邊,進出自由。
這確實給了衛卿一個非常好的時機。
衛卿手捧著那套錦衣衛衣服時,垂著眼輕聲道:“殷都督,謝謝。”
她抬頭時明眸生笑,所有陰暗壓抑的情緒在她臉上找不到分毫,她又道,“跟在殷都督身邊,肯定能見到官場最黑暗的大場麵。”
外麵酷暑烈日,出了蔡府,衛卿手臂上的傷還沒好,又非常怕熱,殷璄便讓她進馬車裏暫搭一段路。
等快要到地方的時候,再出去和其他的錦衣衛同行。
眼下正值半下午,布政使宴請的地方叫梨霜園,是城裏最有名的伎館。幾乎整個城裏的名伎都聚集在這裏。
梨霜園裏又分很多個園,有戲園,琴園,茶園,畫園,棋園等。
平時便是一個相當熱鬧的地方,各個園裏客來客往,喧鬧嘈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