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璄回到自己院落裏,屋裏亮著一盞燈,將他的身影拉長。
在抱衛卿回來時,殷璄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她的血跡,眼下他站在洗臉架前,用清水淨了手,不緊不慢地擦拭手上的水珠。
錦衣衛在他屋裏聽命。
殷璄閑淡地問:“今晚布政使身邊見過衛卿模樣的人,一共有幾個”
錦衣衛道:“布政使近身攜帶的隨從,一共有十一人。”
殷璄將拭水的巾子隨手放在一旁,道:“做幹淨些。”
錦衣衛領命而去。
這一夜難眠的不僅蔡夫人一個,蔡錚也是無心安睡。
首先是衛卿受傷回來,然後又是連夜送來的消息,道是堂堂行省之長布政使在梨霜園裏遇刺了。
蔡錚一拍腦門,啊呀,殷都督不是才從那個地方回來嗎
他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與殷璄有關,但這一夜錦衣衛出動頻繁,看樣子是去做善後工作了。
蔡錚第一時間到殷璄院裏來,看見殷璄剛吩咐身邊的錦衣衛去辦什麽事,幾名錦衣衛眨眼就消失在夜色裏。
房門半敞著,油黃的燈火從門框裏勻了出來,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般,襯得一方寧靜悠遠。
蔡錚快步走上台階,心焦地問道:“殷都督,布政使到底是怎麽回事”
殷璄朝門口看了一眼,道:“這麽快就收到消息了”
蔡錚道:“聽說殺他的人是名白衣女子”頓了頓,又問,“衛卿的傷是怎麽弄的”
他問這話時心情就比較複雜了。
內閣重組,時局當前,布政使乃堂堂正三品命官,殷璄就算要除掉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那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誰也不知道。
衛卿今天和殷璄在一起,是錦衣衛當中唯一的女子,她回來時又是受傷昏迷,血都濡濕了大片衣袖。
實在不能不讓蔡錚懷疑。
殷璄側身看著門口的蔡錚,眼神是慣有的隨和溫淺,片刻道:“方才沒聽清楚麽,她舊傷崩了。”
蔡錚咽了咽口水,深知不能再繼續問下去,幹笑道:“哈、哈哈也是,姑娘家細皮嫩肉的,一不小心就扯破了傷口,很正常的嘛”
關於繆嵐的事,衛家瞞得密不透風,外人隻知衛辭書原配病逝,而不知其中內情。當然蔡錚也不可能會知道。
因而蔡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衛卿有什麽動機。相反,衛家和布政使走得近,衛辭書還曾多次靠布政使提攜。
況且布政使為人謹慎,出行護衛從不離身。衛卿隻是個弱女子,哪能打得過人家訓練有素的護衛啊
行刺的是個白衣女子,她又不是穿的白衣,不是她不是她,肯定不是
這麽一想,蔡錚頓時心寬不少。
布政使平時裏是個什麽東西,同在一個官場,蔡錚還是知曉一二的。
那老東西被刺殺身亡,絕對不可惜。
蔡錚不擔心別的,最後道:“隻要殷都督別與這件事扯上關係就好。”
殷璄道:“將來他會感激我。”
扯上關係的是衛卿,他不過是順手拉了她一把,某人當然應該感謝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