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是軍醫令,就要保證軍營裏的用藥安全。任何人想在醫藥上動手腳,也得問問她同不同意。
交戰時期,任誰也不能以任何私利目的而動亂軍心。而殷璄,就是將士們的軍心,是他們的士氣所在。
此時殷璄的營帳中一片昏暗,衛卿滅了他的燈,他當真沒再熬夜。
親兵在帳外喚了一聲:“大都督。”
殷璄小睡了一會兒,這會子清醒得多,道:“何事”
親兵在帳外稟道:“衛小姐把前兩日給大都督療傷的軍醫杖殺了。”
殷璄也不意外,隻隨意道:“她帶來的人,自然是有權處置。”
衛卿要他早早休息,便是不想讓他管。
殷璄又問:“用的何種罪名”
親兵道:“說是身為軍醫,明明精通醫理卻亂行醫亂用藥,使大都督傷情加重,有擾亂軍心、迫害一方主將之罪。這樣一來,便無人敢在這方麵動心思了。”
可能是營帳裏的枕頭真的太硬了,這一陣子衛卿睡得都不怎麽好。
這日衛卿還睡落了枕,一有空就扶著頸子活動活動。她來給殷璄換藥時,殷璄很快就察覺了這一點,道:“頸子不舒服”
適逢漪蘭煎了藥送進來,衛卿回了句“沒事”,漪蘭便從旁語不驚人死不休:“小姐是昨個睡落了枕,小姐說枕頭太不舒服了,沒有大都督這裏的舒服,因而她夜裏總是睡睡醒醒,都快得脖子病了。”
殷璄看向衛卿,“原來你喜歡我這裏的枕頭”
衛卿滿臉抽搐,不敢大意和殷璄的眼神相對,隻看向漪蘭道:“我什麽時候說的,你不要在這裏瞎造謠。”
漪蘭把湯藥放在幾上,道:“就是半夜裏小姐輾轉難眠時自言自語咕噥的呀,你以為奴婢睡著了是吧,其實那床板太硬,奴婢可清醒著呢”
衛卿:“”
她真想掐死這個破丫鬟
殷璄若有若無地動了一下眉梢,片刻才道:“營裏的枕頭都是一樣的。”
漪蘭道:“那為什麽小姐獨獨覺得大都督的舒服呢”
衛卿扶著額,“漪蘭你再說一句,就去跟夥頭軍一起燒火造飯。”
漪蘭做了個鬼臉道:“奴婢這就去看看傷兵營的傷兵啦。”
說完她便心情不錯地走出營帳了。許長的一段時間,都無人來打擾。
帳中就隻有衛卿和殷璄兩人。
漪蘭走後留下的沉默,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衛卿照例一手托著殷璄的手,使他放平手臂,慢條斯理地給他拆繃帶換藥。
好在這傷是一天天好轉了,有她照看著,他再也沒繃壞過傷口。
忽而,殷璄用隻有她才聽得見的低沉的聲音問:“夜裏睡得很不好”
那嗓音,聽起來有些纏綿意味,纏繞在人心扉,使衛卿動作微微頓了頓。他的氣息散落在耳邊,耳朵有些熱,耳膜都快要酥了
這家夥,是在撩她嗎
她斂了斂心緒,盡量平穩道:“殷都督不要聽漪蘭瞎說。”
殷璄與她道:
“若是覺得我的舒服,換過去試一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