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站在繆嵐的牌位前,不緊不慢地點了香燭,淡淡笑道:“娘,我回門了,帶夫婿來給您上香。”
殷璄站在她身側,抬手亦是拿了幾支香,在燭前點燃,青煙嫋嫋。
禮過,兩人將香敬在牌位前的香爐裏。
殷璄牽了她的手,帶她一起走出祠堂。
衛卿終於問:“殷璄,你的爹娘呢”
過了一會兒,兩人走在庭院裏,他才道:“很早就不在了,死於邊關戰亂流寇中。”
衛卿緊了緊握著他的手,輕聲道:“有機會,原想敬他們一柱香的。”
殷璄道:“當時年少,忘了把他們埋在了什麽地方,也忘了家鄉在何處,從什麽地方來。山河變遷,也許早化作了一抷黃土,歸於天地。”
他的語氣很隨和,像在講別人的故事,甚至帶有兩分閑話家常的味道。
衛卿聽來,心裏卻隱隱發痛。
世人都道他麻木、冷血,殺人無數,其實誰最初不是從生離死別中一步步走來的。他隻是比別人更加能體會,什麽是生死無常。
如果沒有衛卿,他這輩子理應是見慣、也看淡了生死的。
但是生命裏就是出現了那麽一個人,讓他又重新開始畏懼生死。
衛卿亦是平常道:“那往後有機會,我隨你去邊關,一壇酒灑黃土,當是孝爹娘,敬天地。”
殷璄:“嗯。”
半上午時,兩人和繆家的人一起,去往蔡家。
蔡家正熱鬧,隻宴請了一些關係較近的親友。
蔡錚連忙把殷璄和繆謙兄弟往裏引,蔡夫人則攜了衛卿,跟繆夫人一路有說有笑地入堂。
寇晚照和蔡琮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內院出來,兩個孩子都穿得喜氣洋洋的,越來越活潑,揮著小手,咿咿呀呀不得消停。
大家來得正是時候,蔡錚在堂上擺了一張寬闊的長方桌。
桌上文家和武家齊全,文房四寶、琴棋書畫自不必說,那些舞刀弄槍的玩意兒當然也少不了,隻不過兵器什麽的占地方,又容易傷著孩子,老早蔡琮就用木頭雕刻了各種各樣不傷人的小兵器,擺在桌上也琳琅滿目。
今日寇晚照娘家人也過來了,寇學士當然希望兩個孩子都往文家這一堆裏湊,蔡錚則希望孩子往武家堆裏湊。
抓周還沒開始,爺爺和外公就先爭論起來了。真是歡喜一堂,好笑又熱鬧。
隨後蔡琮和寇晚照分別把兩個孩子抱上了桌,親友們都圍著方桌看抓周。蔡錚和寇學士爭相慫恿著孩子拿東西,結果兩個孩子拿了放,放了又拿,對桌上的物什充滿了好奇,但就是沒個定性。
後來蔡家小妹拿了一隻毛筆,寇學士高興大笑,隻見蔡小妹一屁股坐在桌上,開始拔毛筆上的毛不知道好不好吃,還把毛往嘴裏塞。
眾人哭笑不得,寇晚照連忙上前把毛給她拿走了。
再看蔡家小哥哥,他爬了一圈過後,委實對蔡琮做的那些兵器小玩意兒感興趣,就趴在桌上刨啊刨,全部刨到一堆來,似乎全都想要。
這可樂壞了蔡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