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謹一邊攔住她的手,一邊無奈道:“看樣子是醉了,卿卿,你帶她去帳篷裏休息吧。”
此時衛卿自己也是熏熏然,手裏撚著酒杯,道:“那可能還得麻煩二舅舅一下,我抱不動她。”
繆謹思及方才種種,撇了思緒,隻好起身便把靜懿攔腰抱起,轉身朝帳篷那邊走去。
身後衛卿支著下巴,悠悠道:“早提醒過二舅舅,有些人逗得,有些人逗不得,現在看二舅舅要如何收場。”
繆謹腳下頓了頓,繼續往前。
篝火那邊的人們看見他抱著靜懿離場,又是一陣哄笑,還吹出幾聲悠揚的口哨。
帳篷外麵有人守著,裏麵卻是一片昏黑。
他把靜懿放在臥席上,靜懿勾著他的頸子,輕聲咕噥,不願鬆手。
繆謹側耳傾聽,那一聲聲,全是在叫他的名字。
帳篷裏靜謐寂然,遠處的喧嘩聲都已漸漸模糊,唯剩下兩人微微交錯的呼吸聲。
她的呼吸裏帶著甜甜的米酒的香氣,還有一種屬於她身上的女子幽香。
靜懿依稀睜了睜眼,看著繆謹隱約的輪廓,心裏怦然,她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腦子裏盤旋著的全是她們先前教她唱的歌謠。
靜懿便斷斷續續地在他耳邊唱給他聽。
絕大部分她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隻是覺得好聽。而且又是在這樣的節日裏的歌謠,應該寓意是很好的。
靜懿的聲音有點淡淡的沙啞,像小獸發出的一般,極是柔軟暖糯,撓心勾肺。
良久,繆謹低低道:“這是對男子表白的歌,你確定要繼續唱下去”
靜懿沒停。
後來繆謹又道:“可惜你唱錯了對象。”
她的聲音霎時像被一把鈍刀切下,拉扯撕裂過後,方才停下。
如果沒人來點醒她,她以為自己可以一直沉浸在這場美夢裏。
突然間猶如一盆涼水兜頭潑下,讓她徹底清醒。
繆謹緩緩放她躺下,她卻突然爆發出很大的勇氣,猛地蹭身過去,將繆謹緊緊抱住。
黑暗裏,沒人看得見她的狼狽,她可以放下所有驕傲的架子,努力一回。
靜懿埋頭在他衣襟裏,他身上的氣息瘋狂往自己感官裏湧,她啞聲問:“我選錯了麽”
繆謹回道:“錯了。”
“那你告訴我什麽是對的”
繆謹緩緩伸手,在她肩膀外一寸處停留片刻,終是像以往對待晚輩一樣去揉了揉她的頭發,道:“除我以外,都可以是對的。”
她早應該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假象,是她自己給自己編造了這樣的假象。
隻是沒想到,他的話可以像利刺一下,狠狠地紮在心裏。靜懿猝不及防,抽了一口涼氣,卻是笑出了聲。
她極少在繆謹麵前笑,或者說不曾一次對他笑過。
她的聲音本來很好聽,卻分外哀涼。
靜懿道:“那可能我做了一個最錯誤的選擇吧。為什麽是因為你是衛卿的二舅舅,還是因為你把自己當成我的師父”
她手裏緊緊撚著繆謹的衣裳,道:“是不是我在你眼裏永遠是個黃毛丫頭你自顧自地把你自己當成我的長輩繆謹,”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