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淡淡一瞥,誰也沒想到,往後堂堂一朝首輔,卻將所有的溫潤柔和都給了這個孩子。
過了一會兒,殷璄道:“可以了。”他把小嘟嘟從蘇遇那裏抱了回來。
蘇遇懷裏一空,神色也跟著淡了淡。
後又來了兩名宮婢,手捧著錦盒到衛卿這裏來。
她們是靜懿身邊的宮婢,奉公主懿旨送來賀禮。錦盒裏是一對兒銀鐲子,和一隻小巧可愛的如意鎖,工藝十分精湛考究。
緊接著,季從賢和溫淑庭也來了。
溫淑庭現今已不是大理寺少卿,而是升任為大理寺卿。
而季從賢依舊是榮安侯之子,但卻不再如從前那樣意氣風發、惹是生非。
榮安侯本是三皇子一黨,當初還帶兵起亂。三皇子一死,他原本也罪責難逃。
可他那晚被衛卿敲斷幾根肋骨以後便一直在家養傷,後來追責論罪之際,衛卿上報新帝,道是榮安侯乃被迫追隨三皇子,後又不想助紂為虐,所以才自斷肋骨在家養傷。
這樣一來,榮安侯可以從輕發落,免去了他在朝中的一切職務,空留侯府之名。
侯府門庭冷清,再不複往昔榮華。
而季從賢的婚事,以前想要攀親的門戶挺多,到現在基本無人來結交。
季從賢反而感到比以前輕鬆了。
午宴後,大家酒足飯飽,有的就紅光滿麵地離開了,有的仍還在前院喝酒的喝酒,飲茶的飲茶,聊天的聊天。
衛卿回到後院去喂了小嘟嘟,他便乖乖地睡去了。留下謝嬤嬤和漪蘭仔細照顧。
衛卿得空,在亭子裏招待季從賢喝了兩杯茶。
季從賢不再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少年,他整個人沉澱了下來。他也變不會曾經那個肆意笑鬧的樣子。
季從賢手捧著茶盞,忽道:“衛卿,謝謝你。”
衛卿淡淡挑眉,“謝我什麽”
季從賢苦笑,道:“上回在大理寺,你明知我有備而去,你也明知我裝傻充愣想達到自己的目的,但你還是願意被我糊弄。即使我不曾向你開口,你也知道我求的是什麽。”
頓了頓,他又道:“上次我做了假,跟你賭時我換了骰子。”
衛卿勾了勾唇,道:“我就說麽,跟你比起來我運氣還算不錯,但也被你贏了。”
“你不生氣麽”季從賢問。
衛卿飲了一口茶,道:“我氣什麽,氣你出老千你以前在賭場時還少幹這種事”
“為什麽要幫我”
衛卿眯著眼想了想,看著他問:“想當年,我被衛家趕出家門時,你為什麽又要衝出來幫我”
季從賢一愣,道:“當時沒多想,就是見不得你被欺負。”
衛卿緩緩笑了笑,道:“季從賢,我的朋友並不多,你是其中一個。”
她或許不是個很重情義的人,但是誰在她狼狽的時候沒有落井下石,誰在她落魄的時候扶她一把,可能微不足道,但都放在她的記憶裏。
在她眼裏,季從賢一直是別人既豔羨又做不到的真摯模樣。
良久,季從賢釋然,亦跟著笑了起來,道:“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我是真喜歡你。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非分之想啦。”
說著他就起身,拍拍衣裳,又道:“看你現在過得這麽幸福,我也放心了。溫淑庭說得不假,像你這種女人,確實得找一個比你更強悍的。”
那廂,溫淑庭這新任的大理寺卿,坐在一群武將們中間,看起來斯斯文文,自然免不了被武官輪番灌酒的命運。
於是等季從賢和衛卿聊完了回去一看時,他已經醉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