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無人居的房間依舊保持著原樣,每天有堂內子弟打掃,並無灰塵。不知為什麽,夏傾鸞忽然想起前些時日的對話,那時韋墨焰半開玩笑說要紫袖給她備置些房內裝飾來著,如今也沒人記得了吧。
隻有桌椅用具的屋子索然無味,全無半點閨房之感,也難怪他會說那種話。較之他的風雅品貴,她不過是庸俗寡味的市井小民而已,根本比不得紫袖大家風範,雍容婉約。
此生,與韋墨焰這名字終究是無緣。
“紅弦堂主可在?”正胡亂想著,門外傳來嬌柔的聲音。
“有事?”
門扉打開,淡漠的容顏出現在麵前。雲衣容記憶裏紅弦好像很少有什麽表情,待人總是冷若冰霜。
翠色身影略略躬身,盡量低著頭不去看她:“紫袖姐姐請紅弦堂主過去一趟。”
“知道了,稍後就過去。”得了答複後雲衣容本想直接離去,不想夏傾鸞忽然叫住了她:“雲姑娘可否稍留片刻?”
“紅弦堂主還有何吩咐?”
“隻是想談談有關蕭白的事。”
雖然厭惡與她相處,出於麵子雲衣容還是牽強地笑了一下,言語中毫無轉圜餘地:“我與程公子隻是朋友而已,還望紅弦堂主不要誤會。”
不擅言談的夏傾鸞問出這句已是極難,想要從中說和隻怕會弄巧成拙,隻好作罷。
對於弟弟的心意她並不想阻攔,盡管知道一入破月閣便再難脫身,便是從不參與江湖事務的醫娘也不例外。隻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多少還有些價值,能從韋墨焰手中換來雲衣容的自由。
“心不在焉的想些什麽?”不知不覺竟走到了紫袖房外,門未關,屋內笑意吟吟的堇衣女子坐於案前,手中泛黃的書卷古色生香。
隻這書香氣質自己就萬不能及。
夏傾鸞站在樸素典雅的房內有些局促,她本答應過紫袖不告訴韋墨焰有關她病症的事,說起來,是自己食言了。
“不必拘謹,這件事倒要謝謝你,至少讓我知道在他心中還有些分量。”一向溫和的紫袖並未責備什麽,眼中卻隱隱有絲擔憂,“隻是他心情很差,我想,定然是因為你說了些什麽吧。”
談起感情之事,無論是韋墨焰還是夏傾鸞都如同透明,在紫袖麵前毫無秘密可言。
“我沒說什麽,都是些事實罷了。”
“是我疏忽了。”紫袖斂起笑容,眉間黯然,“告訴你那件事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換他垂憐,而是真心想要你們二人能在一起,卻不想好心辦錯事,讓你誤會。與他相伴多年,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想要的是什麽,就算有些事做得過分了,那也是他太在意你的結果。”
“無所謂在意不在意,我與他之間隻是互相利用而已。我需要他的力量去報仇,而他也需要一個人做為屏障,也或許隻是為了玄機,為了得江山於指掌。”
難怪這兩人一直徘徊在原地不前,一個心高氣傲見不得對方身邊有別人,一個妄自菲薄總去揣度懷疑,如此下去,裂隙隻會越來越大。紫袖打定主意去做些什麽,至少辭世之前要使他們二人能夠坦誠相對,再無隔閡。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