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可聞風聲呼嘯,秋歲落紅碾香馥鬱,隻是眼前泛黑,四肢百骸力氣殆盡,無心再留戀這般良辰美景香如故。
流了這麽多血,也許會死在這裏吧。
夏傾鸞閉上眼睛,恍惚中竟期盼一死。無法獨自複仇又不能與親人相聚,唯一能容納她的地方如今散了誓言亂了心弦,恐怕是再也回不去。撇開一切得到解脫,對她來說再好不過。
有些冷,荒涼的溫度侵蝕入骨,身體漸漸麻木。
忽而有人抱起她平穩地行走著,懷中溫度並不熟悉,不是她所等待的那個人。然而她不想睜開眼去求證,什麽都無所謂了,心和眼都已經被他無情的陰謀灼傷,死又何妨?誰的懷抱又何妨?
安靜睡去,但願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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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一身黛藍便袍的男人抱著白衫女子出現於破月閣前,心急如焚的紫袖並步上前,眉間憂色凝重。
“怎麽傷成這樣?先送回房止血,我馬上差人去城裏請大夫。”
沉默的男人點點頭,跟著她快步走入閣中夏傾鸞所居房間,輕輕把人放到床上。
“創藥。”
暗紋瓷瓶交到紫袖手中,愁眉不展卻不失雍容的麵上強擠出一絲笑容:“辛苦你了,華玉。”
韋墨焰不許她參與閣內任何事務,是而得知下午發生的事情時,雲衣容和紅弦已離開許久。少宰臉色慘白地來找她出麵幫忙,起初她震驚得做不出任何反應,沒想到那兩個人之間的摩擦已經嚴重到如此地步。數月前因著息少淵他已經對紅弦動過一次手,如今又為雲衣容再次以她之殤血染墨衡,這樣下去怕是會把她逼入絕境,再無緣分。
“夜裏不好找大夫,我親自去請。”華玉轉身欲行,聽得幾聲輕咳又複打開門,“你……別太操勞。”
“沒事,老毛病了。”紫袖漫不經心地答道。
門外似乎傳來落寞歎息。
仔細擦拭塗藥後,懸著的心略微放下,那傷口乃無意割傷故而並不深,隻是時間太久流血過多,眼下塗了藥血很快便止住了。縱橫江湖多年,紫袖對這些外傷多少有點了解,雖說之前尚處於命懸一線狀態,如今止了血便等於保住了性命,剩下的就看她何時能醒來了。
“紫袖堂主?”有人敲門。
“少宰嗎?進來吧。”
一臉愧色的少宰低頭進來,見到床上蒼白的麵容時眉頭都快揪到一起了,心裏疼如撕裂。
“她沒事了,稍養幾日便會恢複。”紫袖低聲安慰。
整個破月閣中,除了她之外便是少宰最關心冷漠淡然的紅弦,說是仰慕又不全然,更像弟弟對姐姐一般的依戀。下午的事少宰一直埋怨自己膽小不敢出頭,那時若是能出言相勸,也許紅弦就不會帶傷離去進而暈倒在荒無人煙的外麵了。
“對了,閣主在哪裏?”
少宰搖搖頭,神色一絲黯然:“不在閣中——也沒命人去找紅弦堂主。”
紫袖自然不會如少宰一般略帶埋怨,她對韋墨焰多少還算是了解,他應該是親自去找紅弦了吧,心裏,終究放不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