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隻是一句話便能改變一切。
夏傾鸞的心本不堅定,從小到大待她如親人的人極少,是而對紫袖,她有著尊敬也有感激。在穀底時覺得那些浮雲事可歎可笑,然而回歸人間,卻又無法放下心裏的結,紫袖於她實在是不能傷害之人。
何況,紫袖的時間已經不多。
三個人,兩不負,如何能做到?
歸途氣氛頗有些不快,她的猶豫不決讓韋墨焰有些氣,曆經生死以證其諾,這還不夠嗎?
“醫娘一走,閣中再無診病之人,紫袖堂主的病又少不得時常照看,不如恢複了她閣內子弟的身份,若有需要可隨時回來……”
“你這麽在意她說的話?”清冷的聲音無情打斷,“被逐出閣的人絕無可能再踏入破月閣半步,許她在蘭陵安身已是破例,至於紫袖的病我自會安排,不需你操心。”
為了雲衣容,他們已經是第二次爭執。
如今的雲衣容是程蕭白明媒正娶的結發妻子,與夏傾鸞也算是半個親人,心裏,自是偏她更多些。然而夏傾鸞也明白,看似單純無邪的少女未必如旁人所想那般幹淨,無奈既是蕭白所選,也隻能默默祝福。
“我對紫袖堂主隻是負疚罷了,並無他意。”又沉默許久,終是夏傾鸞先開了口。
“嗯。”韋墨焰淡淡答道,眉宇間的陰沉去了幾分。
七佛山之行看似凶險,對他來說卻是極為重要的轉折,否則直到現在,他們二人還在隔閡中互相猜忌。
“傾鸞。”馬上,長衣寬袖忽然拉住前方的女子,白衫黑裾,交錯輕蕩。夏傾鸞詫異回頭,他很少如此唐突的。
“我已經派人遍尋戚神醫蹤跡,一旦發現便帶他回閣為紫袖診病。”向來果斷的破月閣閣主欲言又止,幾番思慮後終於說出幾日來一直憋在心裏的話,“待她病好之後,破月閣也該有個女主人了。”
風過如咽,落花碾塵。
七佛穀底她放下顧慮伴他身畔,回閣途中亦未拒絕他的決定,而今提及婚事,她卻不知所措。
與江湖霸主相攜共守的生活她是否能勝任尚未可知,他已是武林公敵殺機四伏,再加上懷揣玄機之密的她,破月閣以後怕是沒有寧日了。
“等她好了再說吧,眼下——”
“我隻想要個答案。”
夏傾鸞默然。
十餘載流年生死不懼,卻怕看一個人的眼睛,怕沉淪孽愛。
等了許久也沒有得到回應,墨色眼眸中略帶著失望,頹然放手:“罷了,都說過不逼迫於你,是我的錯。”
不知從何時起韋墨焰懂得了退步,他擔心又像彼時火氣過盛對她用強一樣,最後落得兩相寂寥。
與其傷害,不若忍耐。
之後找了些無關的話題說些閣中事務,可夏傾鸞一直心不在焉,低著頭不知想些什麽,及至朱閣與隱約人影映入眼簾,白衣黑馬突然止了蹄聲立於原地,麵紗外粉頰半露,一片緋紅。
“答應的事,我自然不會反悔。”
夏傾鸞沒有回頭,所以她不會看見身後那人情不自禁的笑容,一掃冰冷淡漠,和煦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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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一月,雲衣容從一群侍女口中得知采花賊慘死一事,向來找程蕭白的息少淵問起,果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