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了床,躲進被子裏,用舌頭把藏在門牙上方牙齦處的四顆藥挑下來,隨後吐在擦過水的那張濕透的廁紙上。
剛才吃藥時,他並沒有把藥服下,隻是喝了水,演給雷教授看。
從他對藥物產生懷疑之後,甚至也對雷教授遞來的水產生了懷疑。
他把濕透的廁紙揉成一團,裏麵包著藥,用被子把它蓋住。
這樣以來,令人懷疑的藥和水他都搞到了手。
觀察室那邊傳來了開門聲,柏裏曼下了床,他知道所謂的治療又要開始了。
雷教授在透明牆的另一邊,他走到控製台前,打開了麥克風。
“治療的時間到了。”他的輕挑的聲音從擴音器裏傳出,接著他把病房的燈關上,隻留了一盞調得微弱的紫光探照燈,它像盞聚光燈一樣,籠罩著柏裏曼。
“又是光感療法?”柏裏曼問,“這好像對病情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嗬嗬,相信科學。”雷教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上次的治療中,我們已經知道你的精神創傷源自於灰慕海島,如果沒有這種療法,恐怕也沒辦法讓你感到身臨其境,同時也達不到探索精神創贍效果。”
“不過,引起你產生幻覺的,是不是那道鈴聲?”
“是的。”柏裏曼回答,每次產生幻覺前,都會先聽到那個鈴聲。
“你需要適應這道鈴聲,直到它讓你麻木,你就不會因此產生幻覺了。”雷教授舉起了鐵杯,他的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個鐵湯匙。
看到他的舉動時,柏裏曼渾身一顫,他知道接下來那道鈴聲就會響起,他討厭這個聲音。
但柏裏曼認為,雷教授的也沒錯,隻要去適應它,就不會對自己造成不良的影響。
“來吧。”柏裏曼皺起了眉頭,做好了心理準備。
“叮——”雷教授敲響了鐵杯,鈴聲從擴音器傳來,音量前所未有的大。
柏裏曼感到自己就置身於被敲響的鐵杯中,鈴聲從四麵八方傳來,鑽進他的耳症伸進他把鼻孔、連嘴巴也被灌進了鈴聲。
“嗡——”耳鳴聲在腦中炸開了,他感到整個世界都在顫抖,花板快要塌下來!
忽然腦袋傳來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人在用鑽孔機,一寸寸在自己的頭骨上打孔。
“啊——”他抱著頭蹲在地上嘶吼著,但他完全聽不到自己的叫聲,因為耳鳴聲大到吞沒了所有的聲音。
在劇烈的痛苦中,柏裏曼隱隱約約看到阿克斯站在自己的身前,他背對著探照燈,微弱的紫光從他輪廓上照射而來。他帶著微笑俯視著柏裏曼,在紫光的襯托下,他邪魅得就像墮落使路西法。
頭部的疼痛漸漸減弱了,眩暈感也停了下來。雷教授把病房的燈打開了,黑暗消失後,病房裏所有的物品恢複了原位——病床還在那裏,馬桶也在,攝像頭仍舊監視著他。
隻不過,阿克斯還在,一動不動地俯視著柏裏曼。
“嗬嗬嗬,還要繼續嗎?”雷教授問。
“別!下次吧……”柏裏曼站了起來,像是剛洗了個澡,渾身都是汗水。他好不容易從疼痛中走出來,他再也不想重溫一次。
“那晚上接著治療。”雷教授剛要走出觀察室。
“現在……幾點了?”柏裏曼喘息著問。
雷教授看了手腕上的銀表,“馬上12點了。”他對著麥克風。
十二點了,到了送餐時間,梅琳與希爾薇也應該到了吧?
隨後柏裏曼轉過頭,看向病房裏的另一個人——阿克斯。
“又見麵了。”柏裏曼對著他。
阿克斯沒有話,就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他麵無表情地一動不動地站著,仿佛不存在一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