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詭兵器吧?”看到噩夢之眼時,為了不打擾到梅琳,柏裏曼壓低聲音,詢問著朵拉。
“對。”朵拉簡潔地回答。
梅琳巡視著周圍的場地,雖然屋頂平台很寬,就算十個人站在這裏還是很寬廣。不過她還是覺得這裏太過擁擠,她爬上欄杆,跳到隔壁的屋頂平台上。
雖然兩棟房子挨得很近,但柏裏曼不由地為梅琳危險的舉動揪了一把心,要是摔下樓,七層樓的高度不死也殘廢。
梅琳在隔壁的屋頂平台上,這裏隻有她一個人,她可以暢心所欲地演奏了。
她把提琴架在左肩上,微微側過頭,用琴弓僵硬地拉了幾聲,“嘎!吱!嘎!吱!”像是在挪動一張沉重的桌子摩擦地板發出的聲音,一頓一頓的,難聽又不成調。
她真的會拉提琴嗎?所有人心中都有這個疑問,希爾薇不由地笑了,這姑娘又再給我們找樂子了。
梅琳停了下來,臉上並沒有因為拉不好而出現尷尬的神色,她轉過身,麵對著月光,風把她的披肩的秀發飄揚著。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又像在歎息。
隻見她閉上了眼,琴弓搭在琴弦上,隨著她白皙地手輕輕一拉,那絕美的琴聲響起了。
在第一個音響起時,連柏裏曼的靈魂都產生了共鳴,這不像是人間能夠擁有的聲音,因為人間沒有如此空靈而淒美的琴聲,它像是來自上,屬於堂。
她肅立在風中,仍由著風拂動她的裙擺,她輕柔地拉動琴弓,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不斷地變換,那琴聲悲涼得如同灑她身上的白月光。
所有人都愣住了,希爾薇靠在欄杆上,她忘了自己在哪,整個人置身於琴音中的淒美世界。朵拉早就忘了手裏還捧著煙鬥,她眼瞼垂了下來,那從煙鬥上徐徐上升的青煙,與琴聲一起蜿蜒曲折。
柏裏曼早就挪不開眼,他柔情的目光一直鎖定在那道白色倩影上。她沒有希爾薇高挑惹火的身材,也沒有朵拉的精致得像洋娃娃的五官,但此刻站在月光下演奏的她,連美麗的使都不敢與她爭豔。
她閉著眼睛,把所有心情都放在了琴聲上,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她拉響的琴聲卻在哭泣。
這一刻,琴聲把柏裏曼帶入了記憶深處,在這裏,他看到自己與她相識的場景——他打開門,門外的那個女孩笑著她是偵探。
他看到碼頭上,那拿著一份份尋人啟事的女孩,狼狽地在人群中尋找著自己。
他看到那個女孩,含淚緊緊地抱住發瘋的自己,就算受傷了也不肯鬆開擁抱的手。
他看到……
不知什麽時候,上開始下雪了。
一朵朵雪花隨著旋律飄蕩而下,落到梅琳的頭發上,很快把她的腦袋染成了蒼白。但她渾然不知。
柏裏曼伸出手,將飄落的雪花接住,雪冰冰涼涼,它在掌心中漸漸地融化,漸漸消失。
此時的梅琳不也和雪花一樣聖潔嗎?
他眼裏不覺中溢出了淚水,在雪花融化的那一刻,心裏某個重要的東西也跟著一起融化了。
他再次接住雪花,眼睜睜地看著它融化,消失。他明白無論如何,雪花都會消失的。
演奏結束了,琴聲也消失了,梅琳睜開了眼,曾經那水靈靈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充滿哀贍眼睛。
她抬頭看著一朵朵飄落的雪花,仍由它們落在臉上融化。
她沒有流淚,但雪花的融化,卻讓她蒼白的臉上梨花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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