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中宮纏綿病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今年入夏以來更已經陷入時常昏迷的狀態。這段時日,實則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無論是皇帝,還是宮中諸人都知道,那一天是早晚的事情。按照定製,皇後大行使用楠木棺槨,都已經趕製完成,就擺放在宮中某一處。
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候,皇帝卻依舊很難接受。畢竟是二十多年的患難夫妻,無論皇帝對皇後有沒有真的感情,可這麽多年的夫妻情分還是在的。更何況當年他在身為親王的時候,因為不受世宗皇帝與太子的待見,滿朝臣子無一人願意將女兒嫁給他。
不僅官職高的人,都想盡辦法走門路推掉這門親事。就連那些低級官員,寧願將女兒草草嫁掉,也不願意將女兒嫁給當年的皇帝。當然黃瓊那位皇祖父,對這個自己都忘了的兒子婚事,也壓根就沒有太在意。
最後在宗正寺那位對當年皇帝,實在有些心生憐憫的老郡公,還有黃瓊那位皇祖母當年的閨中好友,一再的努力和堅持之下。才隨便在有女兒的官員之中,給黃瓊的這位皇帝老子,指了一門親事。
他那位官職低微的嶽父,盡管也滿心的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抗聖旨。也隻能在沒有聘禮,沒有一位皇子娶妻時該有的任何東西和禮節,甚至在隻有聖旨上規定成親時日的情況之下,還是待字閨中的幼女嫁給了他。
雖說草草成親,沒有一切一位親王婚禮該有的待遇,隻是被一頂小轎抬入了當年的受王府。但這位皇後卻並未有任何的不滿,反倒是勤儉持家、相夫教子,與皇帝一同熬過了當年最艱難的歲月。
雖然不能說琴瑟和鳴,但也絕對算得上是患難夫妻。甚至在這位皇帝雖說貴為親王,但也是最艱難的歲月中,一直是這位帝王曾經苦難生活中的支撐。尤其在黃瓊的皇祖母,在勉強支撐到皇帝出宮就府後不久,便撒手人寰之後,這位皇後幾乎成了皇帝唯一的支柱。
眼下皇後大行,皇帝無疑是最難受的那個人。在身邊的黃瓊與高無庸一再呼喚之下,才從悲傷之中清醒過來的皇帝,這次沒有推開黃瓊攙扶他的手。在那名報喪太監的帶領之下,匆匆的向著皇後的寢宮趕去。
當皇帝在黃瓊和高無庸的攙扶之下,來到皇後的寢宮之時,寢宮內外早已經是哭聲一片。這位一廢兩立的皇後,雖說長相隻是普通。但性子還算是溫和,對待宮中之人與其他後妃也從不苛刻。
雖不能說對所有的人都相敬如賓,但也算是厚道之人,所以在後宮之中還算是有很大的人望。至少遠比因為她重病,代替她暫時掌管後宮事務的那位德妃,受宮中之人愛戴的多。如今這位皇後大行,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宮中之人倒也是無人不在痛哭。
當然,在這些痛哭的人之中,虛情假意的也大有人在。就像那位正在張羅著皇後喪事的德妃。雖說看起來很悲切,但隨後趕到的黃瓊,卻在她的眼角處很明顯的看到了一絲,皇後之位在望的興奮。
眼下皇帝的先後兩位皇後,一位眼下大行去了西天。另一位早已經被廢,在聽雪軒不問世事。即便當初封閉聽雪軒的牆壁已經拆除,但也從來不出聽雪軒半步。眼下整個後宮尊位以她為高,皇後這一薨,可以說整個後宮便以她為首。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