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吹起衝鋒號,畢竟這個時候,什麽戰術和指揮都用不上,畢竟,你搖令旗,兩翼也看不真著,隻能通過聲音來指揮作戰。
除了周金山帶著中軍沒動之外,兩翼近八千明軍在衝鋒號響起之後便包抄著迎了上去。
碰撞中,喊殺震天,人仰馬翻,還伴隨著無數迸濺的火花,那是利刃劃過甲胄帶起的。
“死來。”
一名明軍健兒縱馬疾馳,待臨近時手中長刀斬下,本以為可以將來敵自腰間一分為二,萬沒曾想敵人不閃不避,手中的彎刀兜頭劈下。
兩騎交錯而過,這名明軍的健兒頂戴頭庫已是被劈成兩半,連帶著的,一條血線自額角直抵下巴。
“好漂亮的花紋。”
意識消散之前喃喃的最後一句話成了這名健兒的遺言,就在交錯的那一刻,這名騎兵看到的,是在月光映照下,刀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各式紋路圖案。
第一次衝撞,兩軍分離,而後各自撥轉馬頭繼續發起衝鋒。
一次接著一次,但一直按兵不動的周金山卻心驚肉跳。
他麾下的騎兵衛數量,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
而反觀這支具甲騎,卻幾乎沒有太多的損傷。
“這不就是當年完顏女真的鐵浮屠翻版嗎,他娘的,我軍沒有帶斬馬刀,事前更沒有下營炮製陷馬坑,在這能打下去,就是讓手下的兵去送死,將軍,咱們撤吧。”
副將看得睚眥欲裂,敵軍人馬具甲,手中刀更是鋒利無比,這簡直就是外置武器裝備上的碾壓,這般打下去,壓根就是在平白耗損士兵的性命。
“兩軍咬在一起,現在要撤,敵人銜尾追殺,那就全軍覆沒了。”
周金山也急,但他卻不敢貿然下令撤兵,因為在這幾次相向衝鋒中他發現,即使敵人是人馬具甲,但馬力的速度,仍然快過明軍!
影響騎兵戰鬥力的外在因素無非就是馬匹、武器、甲胄和弓箭,眼下是入夜,騎射肯定是不比了,但在餘下的其他三個方麵,明軍完全是完敗!
至於內在因素,無非就是士兵的戰鬥意誌力和個人能力,可周金山怎麽看,都感覺不太對勁。
這支敵軍,就好像是一群沒有感情的劊子手。
他們機械化的發動衝鋒,機械化的揮刀劈砍,沒有閃避和格擋,即使明軍的刀是朝著麵門或者脖頸處砍,他們也依舊這般機械的迎上去。
哪怕結果是屍首分離!
“鳴金收兵,兄弟們堅持不住了。”
再打下去,周金山都怕本方先崩潰,一咬牙低吼道:“我帶中軍頂上去殿後,你帶撤下來的兄弟們回德裏。”
副將頓時傻眼。
殿後,那不是送死嗎?
“沒人阻擊,那就成了全線崩潰,但有閃失,咱們這個衛就打完了,就這般吧。”
周金山不再廢話,示意親兵傳令。
“那也應該由我留下。”
副將勸阻,被周金山喝住。
“胡說八道,老子是主將,此番兵敗之勢已無力回轉,本將就是撤回德裏,也是軍法不容,橫豎都是死,老子當然要死的更有價值。”
說完,再不給副將插嘴的機會,勒緊馬韁,率隊決然的發起衝鋒。
周金山這支生力軍的投入,讓已經陣型完全崩散的明軍騎兵得已喘息重整,大多有心在戰,而副將深深的看了一眼周金山的方向,大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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