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的大是大非問題上,一定要明晰對錯,堅決不能容忍‘中立派’、‘騎牆派’、‘妥協派’存在,要麽是對要麽是錯’
朱文奎念叨著這句話,心思就轉開了。
什麽是‘是’,什麽又是‘非’呢?
聯想起早前朱允炆多次提及過的公器歸於皇權的話,朱文奎糾結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走進了一條死胡同裏,因為朱允炆說的這番話和他表述出來的思想有著嚴重的衝突,這裏麵有矛盾點。
隻要公器歸於皇權,那麽天下就是一家的天下,這是不可動搖的政治核心。
既如此,高舉皇旗就沒必要反皇旗,擁護皇旗就不能打倒皇旗。
從這一基礎出發,與之前那句依托人民、信任人民就有了衝突的地方。
“父皇並不想要釋放皇權。”
念及這麽多年來,自己父皇一直在搞高度的中央集中、大搞個人崇拜和領袖神化,再談民主與階級破除,是不是有些雙標?
五軍府裁汰了、宗族親貴的傳承打斷了,這天下,除了皇帝一家,哪還有鐵帽子的人上人呢。
說難聽點,豈不全是天子一家家奴。
“政治階級是大問題啊。”
朱文奎感慨了一句。
他是皇子,那麽他從一落生開始,身上烙印下的階級標簽就是皇族貴胄,這個標簽將會一直跟隨朱文奎直到死亡或者他登基做皇帝那一天。
而如今在南京的朱文圻搞出來的事情,卻是組織、召集一大幫工人階級、學生(官員)階級和朝廷做對。
這不是在搞階級峙立、煽動階級鬥爭又是什麽?
“所以說,這就合乎了大是大非的問題,文圻做的,就是‘非’。”朱文奎咂摸起來,但自己心裏卻還在不停的嘀咕以及搖擺不定。
“也不對啊,如果說這麽做屬於‘非’,文圻這麽聰明沒道理還會這麽做。”
從眼下自己已經獲悉的消息來分析,朱文圻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對的,所以父皇才打算將朱文圻扶持做未來的儲君。
想到這,朱文奎再將目光轉移到桌子上的《建文大典》,不禁頭疼起來,雙手插進頭發裏一通抓撓。
“這裏麵的話太難分析了吧。”
這還是朱文奎第一次感覺到《建文大典》的晦澀,之前觀看通讀還不覺如此難懂,今日沉心下來去讀,反而分析出來一堆錯誤的想法。
“文圻是怎麽靠這本書弄懂父皇心思的?”
想想,朱文奎陡然有一種頹廢感升起。
“這天下,有誰能讀懂《建文大典》。”
朱文奎就一點好,自己搞不懂的事情知道請教其他人,當年張東升的案子,他就去拜訪過許不忌。
而此刻,朱文奎的心裏又想到了許不忌。
後者那是一定可以讀懂《建文大典》的,但偏生現在他沒法問也不敢問。
可是除了許不忌,還有誰能讀懂。
或許於謙也能懂一點?
這個年頭剛剛升起就被朱文奎自己掐滅。
就算於謙懂他現在也不想問了。
有些賭氣。
蹙眉想了片刻,朱文奎頓時雙眸發亮。
在江西,可還有一位政治大牛。
執政長達十二年的楊士奇!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