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鷺晚要是知道殷封闕的想法,估計會一頭撞死。
不,她現在已經很想一頭撞死了。
才一個沒留神的功夫,這一係列的關懷動作就已經完成,現在要她怎麽收場才好?
感受著在場眾人,尤其是童尤尹北兩個暗衛的驚詫審視,何鷺晚覺得自己以死明誌也說不清了。
殷封闕再度打破微妙的局麵,他輕咳了一下,說:“既然行謹狀態不好,我們今日就先說到這兒吧。明日早朝你就別去了,我自會安排人幫你陳情。”
說罷,他看向默默收藥的年亥,道:“半個月的時間,就算不能讓他痊愈,至少也要看起來無礙。剿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到時路上跟著行謹,好好照顧著也一樣。”
“傷勢慢慢養好再收拾匪患,一方麵可以騰出空,事先做些調查和準備,一方麵也能為鷺晚再拖延點時間。”
殷封闕看了看何鷺晚,最後又朝殷封闌道:“行謹你先在這兒休息著吧,等方便移動了再回王府。這兩天你還是要以身體為重,小心養傷。”
“我們今日就不叨擾了。”
“闕王兄慢走。”殷封闌低了下頭。
“伏升慢走。”何鷺晚彈起身,不自在地跟了一句。
在殷封闕的示意下,年亥和風謠他們都識趣地出了房間,隻剩下殷封闌與何鷺晚兩人。
他們對視一眼,又尷尬地移開。
何鷺晚鬆開了搭在殷封闌身上的手,問道:“你沒事了吧?”
“死不了。”
殷封闌餘光瞥見何鷺晚在燭光下的側臉,疑似內疚的情緒在她臉上翻騰了幾下才縮回去。
見何鷺晚不說話,殷封闌幹脆直白地盯著她看,也沒打算吭聲。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何鷺晚不想跟他對視,側頭看門問。
“沒有。”
“那你看我幹嗎?”
“我沒有看你。”
何鷺晚:“……”
睜眼說瞎話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歎了口氣,何鷺晚轉頭對上殷封闌的目光,又看了看他滲血的繃帶。
“怎麽會傷得這麽重?”何鷺晚忍不住皺眉。
“剛才光顧著氣我,沒工夫看我的傷勢對嗎?”殷封闌勾起一抹嘲諷。
“……我道過歉了。”何鷺晚莫名有些不自在。
“那不是你。”
殷封闌輕飄飄冒出一句,卻狠狠砸在了何鷺晚的心頭。
隻有上神知道,何鷺晚廢了多大力氣才抑製住心中的震顫,沒有表現出來。
“你居然能看出來?”何鷺晚驚訝地看向殷封闌,然後歎了口氣:“誰讓你這麽不經逗,除了用美人計平複一下你的情緒,我也實在想不出別的招了。”
“我承認我的演技有些拙劣,看著別扭是理所應當的。但說道歉的不是我也有點過分了,怕你死過去的擔憂不是違心的。”何鷺晚嚴肅地看著殷封闌,似乎他這話有傷她的真心。
殷封闌看了她良久,微不可察地一歎。
他終究看不破她厚厚的麵具,無法窺探她埋藏起來的真麵目。
想不透就不想了,現在何鷺晚受到了闕王兄的信任和重用才是關鍵。
想到這兒,殷封闌莫名有些心裏不好受。
“你剛才問,我為什麽會傷得這麽嚴重……”殷封闌話鋒一轉,說道:“因為今天跟何乾宴飲的時候,我入口的東西被動了點手腳。”
何鷺晚一驚,一個吏部尚書居然敢公然對親王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