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被穀雨聽見,他問:“聞墨公子何出此言?”
何鷺晚抬手指了指穀雨的後方,道:“我無意間聽到了幾個人的對話,應該是時令衙的人。”
穀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眯起眼睛確認了數秒,這才看清楚。
在他看清的同時,時令衙的人也注意到了穀雨。
一位背著柄長槍的姑娘很是興奮、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穀雨麵前:“啊!穀雨兄!這麽巧啊!我還以為要到裏麵才能找到你呢。”
聽聲音,何鷺晚覺得這位姑娘像是一開始問起穀雨為何不與他們同行的人。
穀雨笑嗬嗬道:“確實巧了,你們來得很快。”
其餘的人也都走到了近前,何鷺晚這才發現,她聽見的是五個人的對話,但是時令衙一行是六個——一位女性的身後跟了一個半大孩子。
時令衙的五位成員齊齊向琴令打了個招呼,孩子也學著作揖見禮。
琴令回禮,禮貌卻也疏遠地道:“時令衙的諸位能來此捧場,是我卓賦山莊之幸。”
雙方相互客套著,與兩邊都十分相熟的穀雨毫無顧忌地開口打斷:“我方聽說時令衙遇上麻煩了?怎麽回事?”
一位雙眼蒙著布條的高大男子走到穀雨跟前,答道:“春分和小滿惹上了官家事,被扣上了汙名遭到通緝,今日過來便是要解決這件事的。還有白露,她前段時間收到一封未署名的戰書,說要在恩怨談上一較高下,恐怕也是遊曆的時候惹上了什麽人吧。”
遮著雙眼的人是被稱為“老大”的男人。
何鷺晚還通過老大說話時旁邊人的表情,猜出了白露和小滿分別是誰。
穀雨聽完點點頭,並沒有明顯的表態,反而注意到了白露身後跟著的小男孩兒。
他問:“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
白露道:“他叫棗棗,是我在方冀城救下的。我讓他跟我姓白……雖然我也不姓白,不過我叫白露,他叫白棗,聽起來是不是很像姐弟啊?”
小滿酸了她一句:“聽起來很像母子。”
“你想死嗎?!”白露二話不說亮出了她的一對鴛鴦鉞,咄咄逼人地要和小滿開打。
何鷺晚這才注意到,時令衙的這幾位身上帶的武器各不相同,她隻能認出兩個。
白露拔鉞要刺小滿,小滿趕緊出刀架開她的長鉞。
時令衙因為這兩人的熱鬧亂做一團,勸架的幫腔的順帶被點起火的,看樣子是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了。
琴令這才找到機會跟何鷺晚介紹:“時令衙的衙首叫芒種,就是那個瞎了眼隻會打拳的家夥。穀兄擅玄門奇術,是時令衙的智囊,也是二把手。玩兒鴛鴦長鉞的是白露,跟她打起來的刀客叫小滿,背槍的姑娘叫春分,耍雙頭戈的兄弟叫大寒。”
聽著時令衙內部的鬧劇,再佐以琴令的介紹,何鷺晚總算是把聽到的聲音和幾個人的名字對上了。
穀雨笑嗬嗬站在何鷺晚跟琴令身旁,連道“見笑”。
白棗往他們三人這邊靠了靠,頗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句:“又開始了。”
何鷺晚看著這個八九歲大的孩子,發現他雖不深陷過往仇苦,但他的麵上有化不開也藏不住的陰鬱。
她剛想說點什麽,就聽穀雨道:“白棗小子,待酒談會開始,你與我同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