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有惡意,這個就算穆紹然不說,她也知道。季江然再人麵獸心,也不能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怎麽樣吧?但是,他真的不是好人!
可是她怎麽有這樣的想法?穆紹然是她的孩子,跟季江然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以前沒有,以後更不會有。她一直忌諱自己有這種纏綿又依賴的想法,會讓許多事情變得扯不清。於是一直都是這樣告訴自己,穆紹然隻是她的孩子,跟其他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連她,也已經執意不再想季江然,畢竟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麵了。
或許就像穆紹然說的,隻是巧合,而他真的不知道穆紹然是誰的孩子……
“包子,你確定是無意間撞上的?他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麽奇怪的話,或是讓你去哪裏之類的?”
穆紹然翻了下白眼:“小西,你怎麽突然變得緊張兮兮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穆西斂了下情緒。
當即語氣淡然,隻是乏力:“不是,看到突然將一個陌生人這麽重要的證件拿回來了,有些意外罷了。”
她讓穆紹然先出去,說她想睡一會兒。她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思考。
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平靜了四年多的時光,有一種驟然被打亂的錯覺。頓時千頭萬緒,才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可是,躺回床上卻並不能思考。她將那兩個證件收到枕頭底下,手指輕輕的劃割著,有一下沒一下的,身份證淩厲的邊緣劃著她的手指,有微微的痛觸,
穆西心裏一陣陣的發酸,竟然是他……
穆紹然三番兩次遇上的大哥哥竟然是季江然。
穆西反反複複的對自己反問,怎麽辦?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問的是什麽,也一定想不出答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做了很多夢,千奇百怪的。
等到醒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透了。
室內的大燈開著,她翻了個身,家居服被汗水濕透了。坐起身,摸索著開冷風。
穆紹然坐在椅子上,聽到動靜跳下來。
“小西,你感覺怎麽樣了?”
穆西迷迷糊糊的,隻說:“好熱,幫我把冷氣打開。”
穆紹然反倒將遙控器拿開了。
“穆小西,你生病了,剛才發燒了,開什麽冷風。”
“我生病了?”穆西摸自己的腦袋,是有一點兒燙,不過自己倒是沒什麽感覺,就是全身軟綿綿的,沒什麽力氣。“包子,你吃晚飯了嗎?”
穆紹然讓她躺下:“你別管我,我又餓不著。我給你買了褪熱藥,你先把藥吃了。”
他去把水拿過來。
穆西把小小薄薄的藥片一口吞下去,抹了一下嘴角的水漬說:“有包子真好,要是沒有你,我就死了。”
“少胡扯!”穆紹然瞪她,他都快緊張死了,她還在這裏跟他裝大尾巴狼。“你怎麽突然就發燒了呢?你不是很不容易生病麽?”
是啊,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燒上來了呢。而且一燒就是好幾天,越是不容易生病的人,生起病來越不容易好。就那樣反反複複的,說不上哪一時就燒起來,輕微燒,吃點兒藥睡一覺就好了,可是不去根。
整個人看起來奄奄的,沒有什麽精神。
穆紹然擔心的不得了:“穆小西,要不然我們去醫院吧,這樣不會把你燒傻了吧?”
穆西哼哼:“怎麽會傻呢,我懷你的時候有一段時間燒的可比這厲害,也沒見我傻了,你更是猴精……”
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穆西不再說下去,側身躺著,安靜的看窗外,窗外的月光很好,一輪月亮又大又圓。
穆紹然看了她一會兒,其實這些天他有話想問她,卻一直沒有說。奈何他不說,她也不說。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小西,你是因為看到那個男人心情不好嗎?”
穆西心裏微微的動了下,一隻手下意識伸到枕頭底下。
她說:“你想哪兒去了,我不認識他,怎麽會心情不好。”
穆紹然不問了,一看就是在說謊,既然是不相識的人,為什麽看到那個男人之後逃也似的離開京都。而那個男人一路緊追不舍,眉頭緊鎖的模樣,分明是痛觸。
幫穆西掖好被子,穆紹然安靜的回房間。一直隻是想不明白,當年她為什麽要帶著他獨自離開?到現在還在躲著那個男人,是那個人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麽?
兩人說得完全不是一碼事,卻不自知。
穆紹然已經有些咬牙切齒,一定是那樣。穆西是個不容背棄的女人,一定是那個人做了什麽讓她感覺不可原諒的事,才會帶著他遠遠的走開。
而他越發肯定,那個人一定就是他的爸爸。
否則穆西沒道理這樣失魂落魄。
穆紹然想,他或許該去一趟京都,找那個男人問清楚。他絕不允許有人欺負穆西,不論過去,現在還是以後。
薄雲易幾天來一直打不起精神。
開會的時候,弄錯了數據,這樣低紙的錯誤他還是頭一次犯。連自己也覺得煩燥,摔了文件夾子宣布散會。
他這樣分明是在跟自己鬧脾氣。
上官小小聽說之後,跑上來看他。
“薄雲易,你到底怎麽了?”自打那天晚上喝了酒,跟她打電話說看到顧淺凝之後,整個人就跟鬼上身了似的。她有些擔心的湊上來觀察他的臉色,真的很難看,睡眠不好吧,臉色蒼白。微微的抿著唇,那樣子真有幾分猙獰:“心事重重,又沒有精神,你不是掉魂了吧?”
薄雲易蹙眉:“你是神婆子?上官小小,你不用工作是不是?你真當我們公司是福利機構,養閑人呢是不是?”
上官小小咂咂舌,不僅沒精神,還脾氣火爆。
“你跟我說說,到底怎麽了啊?莫非你們男人也有生理期,一個月也要煩燥那麽五六天?”
薄雲易拿筆敲她的腦袋:“出去,出去,少在這裏給我添堵。”
她真的隻是擔心他。
被他趕了,也沒動彈,靜靜的問他:“你是不是太想顧淺凝了?”看薄雲易怔愣坐在那裏不說話,眼神馬上變得渙散起來。她暗暗的歎了口氣,果然。
他對顧淺凝的想念就像有一個周期,每每轉到那一點上,萬念俱寂。
“薄雲易,四年的時間過去了,再沉的夢也該要醒一醒了。她已經離開了,雖然這個事讓我們深感痛心,可是,我們活著的人一定要學會麵對現實,不能一輩子生活在不見光的陰影裏,否則一定活不長。”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