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休息。”完成工作的霍去病這樣說。
解憂默然閉上眼,聽憑上天的安排,她隻能憑借意誌與死神搏鬥。
這一敷上藥,解憂並未覺察到多少苦痛,狼毒並未如他們想象中那樣肆意橫行。反倒是霍去病為她的安然沉靜開始惴惴不安。
解憂安安靜靜趴著看他收拾了行李,攏好了篝火,然後在一旁坐下與自己四目相對。
柴火劈劈啪啪燃燒著。
“有知覺嗎?”“覺得疼嗎?”
他如同一個等待孩子降生的父親般在帳子裏踱來踱去。解憂無恙本是好事,但這遲到的痛楚卻讓人更加於心難安。
唉!都怪他沒問清狼毒發作的時限。霍去病狠狠拍著大腿。
“你在想什麽?”解憂烏溜溜的眼珠子轉悠著打量他。
在想你怎麽還沒被狼毒折磨得死去活來。當然不能這麽回答,他忽而想起一事,問道,“你左肩那個疤,不像是刀傷。”
輕不可聞的歎息,解憂沉寂了片刻,道,“冬季取暖時不留神碰到燒炭的烙鐵。”
“這烙鐵炭盆該置於地上,怎麽會碰到肩膀?難道烙鐵從天而降?”霍去病輕笑問著。
解憂知道他不信,也不急於辯駁,換之以坦然道,“你既然不信,還問我做什麽。”
“很痛吧,”霍去病輕聲說道,“這些年受過的苦,一定很痛吧。”
背部傷疤曆曆在目,鐵證如山。
解憂勉強一笑,在霍去病看來,是勉強的釋懷,是無法辯白的沉重。
“你若肯說,霍去病就願意聽。而且在這世上,你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我這般忠誠的聽眾。”霍去病咧嘴笑。
“你是怕我一睡不醒,再無機會吐露心聲?”解憂揭穿他的伎倆。
霍去病訕訕而笑,目光移至別處,不作回答。
“其實我不想說從前的事,因為從前的事幾乎都沒有快樂過。我身上確有不少傷疤,密密麻麻布滿體膚,心中亦有。但我不能給自己機會羸弱,傷心事一旦說出口隻怕如奔流之水滔滔不絕,我不想做個怨婦,孜孜不倦到處跟人講述自己的不幸。對人說了,無非兩滴眼淚,一聲歎息,於我何用?更何況,”她淺笑,露出整齊的牙齒,“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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