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單把這直接理解為否認,眸子頓時亮了起來,“既然沒有旁人,為何不能是我?”
解憂被他說得幾乎麵紅耳赤,還未與任何人這般討論過情愛問題。她掩飾般咳嗽道,“可以是任何人,唯獨你不行。”
其實她這張臉不布滿冰霜時對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其實她的聲音也並非總如兵刃。
於單顯然愛著她的每一麵,“為什麽?”
“因為你是匈奴人。”不得已,她打算用立場堵死他的路。
“為什麽匈奴人不行?”
解憂口訥,事實是,即便他是漢人也不行。
“你說人生的境遇不可預知,那就別把話說絕,或許走到生命最後一刻,就是你和我在一起。”於單笑著道。十年前他不知道本來屬於自己的單於寶座會被叔叔奪取,一年前他不知道有一天會離開養育他的土地,就在不久前,他還忐忑的思念她以為他們不會再見麵。他的生命已有太多變故,再多一些也難不倒他。
“你殺過漢人嗎?”解憂逼視他,眼中泛著飄忽不定的幽光,“別想答案,直接告訴我,你殺過漢人嗎?隻要你敢說你從未殺過一個漢人。”
於單的思緒瞬間被卡住,他倒吸一口氣,眼前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總能在胡攪蠻纏中戳中他的死穴,一句話就在他們間劃出無法彌合的隔閡。
“殺過漢人嗎?”解憂微微揚起下頜,一張精致的小臉送到他麵前。隻需一個使勁,她就完全落入他懷裏。可麵對她的問題,於單無論如何不能裝做不知道。
“殺過多少漢人?”猜到了他的答案,解憂換了個問題。這一刻她不是剛烈的翁主,更像妖魅的女妖,透過他的皮囊往心裏鑽。
“數得清嗎?”解憂苦笑道,一再難為別人豈能叫自己快樂?
於單徹底沉默。這問題在匈奴人看來根本不是問題,他們匈奴男子一出生就是軍人,剛會走路就學騎馬,十二三歲已上陣搶掠漢人的食物布匹,殺戮,本是不可避免的。他可以當作不知道,安心做個漢朝的侯。但她不能,她的漢匈觀念極強,他們之間,就像那群最終被燒死的漢人女奴,既定的事實不可改變。
在他沉默的片刻時光裏,解憂已悄然走出屋子,在密集的細雨中策馬離去。
“於單王子,這女人根本不可能跟著你,你為什麽還這般癡迷?”一直在門外偷聽的稽珊忍不住發問。
“稽珊,你喜歡她嗎?”於單忽然問。
稽珊一愣,然後猛然搖頭,“不喜歡!”
於單蹙眉道,“所以你不知道這感受,根本放不下。”
“這樣會很痛苦。”稽珊毅然決然道。
“如果不堅持隻怕更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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