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夜色中疾馳,盡管四肢動彈不得,但薑星沉的頭腦卻出奇的冷靜。
她知道自己著了聞淵的道,他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懷好意,隻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才偽裝謙遜,但此時此刻她除了盡量不激怒對方,別無選擇。
在漫長的車程裏,她甚至想好了,就算真的……也要忍下去,活下去,哪怕還剩一口氣,也絕不會放過這個道貌岸然的變態。
車終於停下了,聞淵繞到副駕駛座,彎腰將薑星沉從座位上抱了下來,用胳膊肘抵開了房門。
那是間獨立的房子,院落不大,四麵不見人煙,隨著他打開吊燈,薑星沉看見散落四處的畫,猩紅翠綠的油墨,色彩的對比造成了極大的視覺衝擊,更加令人不安的是畫麵的構成。
乍一眼看,像是破碎的花瓣。
可是被安置在特製椅子上之後,薑星沉卻從另一個角度看出了畫麵之後的東西——那分明是少女驚恐的臉,嬌豔的唇瓣與血漬,就藏在淩亂而妖異的線條之後。
一旦看出來,那些潛在抽象花朵下的恐怖真相就都呼之欲出了。失蹤的少女們,和這些畫著花朵的畫從一開始就給薑星沉帶來的強烈不安……
將一根皮帶扣在薑星沉的手腕上,聞淵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地上散落的半成品畫作,不以為意地說:“那些都是殘次品。靈感不到位,就畫不出好作品。但是很可惜,我已經很久沒找到能給我靈感的女孩子了,薑小姐,你說……你會不會是個例外?”
薑星沉根本連舌頭都動不了,無法回答他的問題。
但他卻好似被自己的話語激起了興奮,一手指著最靠近他們的那幅畫,“這幅畫,那個小姑娘喜歡唱歌,嗓子特別好,就在你坐的這個座位上唱了一夜,隻可惜,沒等我畫完,她就唱不出來聲音了。”他一腳踢開了那幅畫,麵無表情地說,“畫也就畫不下去了。”
身子越是沒勁,心髒反倒搏動得越快,薑星沉心裏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數,恨自己沒早點兒看透他那些妖冶的畫麵背後暗藏的血腥,更對眼前的魔鬼深惡痛絕。
“不害怕嗎?”聞淵一把拖過凳子和畫架,坐在薑星沉的斜對麵。
光線一閃,她看見了畫架下方擺放顏料的地方戳出來的一抹冷光。
鋒利,泛著寒光。
是刀。
沒有什麽氣味,但她仿佛聞到了漫天腥氣,連帶著胃一下一下地抽搐,疼得鑽心。
聞淵瞟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拿起那把水果刀,食指順著刀鋒劃過,“我覺得紅色是全世界最美、最性感的顏色,薑小姐,你覺得呢?你應該也喜歡吧,星之穀那天你的紅色禮服裙,簡直讓人夙夜難寐。”
原來是那條裙子惹的禍。
薑星沉正盯著聞淵手中的刀,忽然,餘光察覺到一絲異樣,她下意識地抬眼——如果,她能發出聲音的話,大概已經忍不住驚呼出聲。
一個黑色人影正蹲在聞淵背後不遠處的窗台上,也不知道是早就在了,還是剛剛才無聲無息地落在那裏,總之薑星沉注意到他的時候,那人正對著她,無聲地豎著食指比在唇邊。
可聞淵還是注意到了薑星沉眼神的變化,一手拿著刀,一邊狐疑地回過頭去。
就在電光火石間,那個蹲在陽台上的人像頭矯健的獵豹,靈巧地一撲,等聞淵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繞到了他身後,一手拍在他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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