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星沉搖頭, 驚魂未定地看向試圖把不明液體潑向自己的女人。
那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長發及腰, 被發卡束成公主辮,妝容清淡得體,穿著黑色包身連身裙和裸色皮鞋——再正常不過的職業女性打扮。
此刻她背靠在牆, 驚慌失措地渾身顫抖,仿佛她是受害者而不是攻擊人。
聶綏將薑星沉擋在身後,“為什麽攻擊她?”
那女人瑟縮著,恨不得躲進水泥牆裏似的, 隻一個勁搖頭。
“你認識這個人嗎?”聶綏沒回頭, 但明顯是在問薑星沉。
薑星沉細眉蹙起,遲疑地開口, “……屈靜雅?”
那女人抬起頭, 一雙楚楚可憐的眼睛看向薑星沉, 就像如果再被逼問一句, 她就會哭出來似的。
這下薑星沉總算確定了, 就是屈靜雅。
——她曾在照片上見過的、解揚的未婚妻。
半小時後,分區派出所。
屈靜雅坐在最靠牆角的椅子, 薑星沉和聶綏坐在離她很遠的地方,民警居中,“屈老師是教化學的, 帶試劑回家的路上差點撞上人——這太疏忽了,也很危險,該檢討。但整件事大抵是誤會, 各位覺得呢?”
薑星沉沒有說話,隻盯著低頭的屈靜雅。
倒是聶綏似笑非笑地問:“屈老師還真敬業,夜半三更還要帶試劑回家,是明天要給學生演示呢,還是今天打算在街頭現場做個化學實驗?”
屈靜雅抖得更厲害了,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在自己的胳膊上,但一個字都不再解釋。事實上,從事發以來,她總共隻對民警說了幾句話,大意是自己隻是路過,被聶綏打翻了試劑瓶還揪來派出所,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會談室的門被敲響了,幾人抬頭看去,隻見來人穿著筆挺的西裝匆匆推門進來,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桌邊,立馬三步並作兩步走向角落裏的屈靜雅,單膝跪在她麵前,雙手捧住她的臉,仰麵與她對視,“小雅,沒事吧?怎麽回事?”
屈靜雅淚眼婆娑,一開口眼淚就跟斷了線似的,“我沒有要傷害什麽人,解揚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解揚吻了吻她的眉心,“不怕,我來處理。”說完,他站起身,一回頭才看見站起身來的薑星沉,頓時愣住了,“……星沉?怎麽會是你。”
薑星沉手落在桌沿,手指叩得緊緊的,“我也不想的。”
解揚臉上的錯愕之色很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他麵對薑星沉時特有的篤定,“所以這一定是誤會了。星沉,小雅膽小,不怎麽會說話,解釋不清楚。你比較冷靜,跟警察說清楚了就走吧,這也大半夜了,明天各自還有工作。”
薑星沉指著桌麵上作為證物帶回來的玻璃碎片,“可是這個要怎麽解釋?她——”
“她本來就是化學老師,沒什麽奇怪的。”解揚打斷她。
薑星沉咬唇,手指捏得過緊,關節都泛了白。
“是嗎,看來中學教師也是高危行業,成天都帶著危險化學品走夜路。”聶綏的手落在薑星沉的肩頭,不輕不重地一按。
這力道,像是把她飛出去的三魂六魄又都歸了位,心也安了。
解揚上下打量著聶綏,“這位是?”
“聶綏,我的朋友。”薑星沉說。
解揚頷首,“原來是星沉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們的朋友,都是自己人,有什麽我們還是出去說,不要給民警同誌添麻煩了。星沉,你說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