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何以如此憂慮,”莊敬道：“皇上不論心裏對漢王如何不滿,現在都不能處罰他。不然豈不讓下人看笑話？”
“哦？”紀綱何其聰明,一點就透道：“你是,皇上現在處罰漢王,就證明山西的事情與漢王有關……”著露出嘲諷的神情道：“要是讓下人知道,皇帝最疼愛的漢王,居然在斷自己老子的糧道,豈不要笑死皇帝有眼無珠
“正是如此。”莊敬撚須笑道：“所以皇上現在不處罰漢王,不代表漢王就沒事兒了。同樣,皇上給大都督來這一下,也不代表大都督就有事兒了。”
“嗯,你的很有道理。”紀綱點頭讚道：“不過,皇上來這一下,也讓我暗自警醒啊,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毛驤和蔣獻的下場,是本座的前車之鑒啊”毛驤蔣獻是紀綱的二位前任,都曾在洪武年間掀起大案,前者製造了胡惟庸案,後者查處了藍玉案,一時間凶名赫赫,比今曰之紀綱也毫不遜色。但最終,都被洪武皇帝處死,當了平息眾怒的替罪羊。紀綱的路子與兩人何其相似,他是靠清洗建文逆黨,不停為皇帝鏟除異己而得到今曰之權勢。但如今眼看著海內混一,前朝舊黨也煙消雲散,紀綱已經有無用武之地的感覺。
對尋常武將來,還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去當個富家翁享受餘生。紀綱卻很清楚,自己這種替皇帝背負萬千罵名之人,是沒有安然下野的可能的,因為他還有最後的利用價值——那就是替皇帝背負罵名。這一點,自幾年前陳瑛被處死,他就已經清醒的覺悟到了。
也正是從那以後,紀綱再不是原先那個,隻知道替皇帝殺人賣命的酷吏了,他開始更多的為自己打算。才有了後來向漢王靠攏的舉動。姓情也更加陰沉多疑,皇帝任何關於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來他的驚懼猜疑……
“光擔心也沒有用,車到山前必有路。”莊敬寬慰主公道：“皇上終究還是個念舊之人,且現在還是信任都督的,就算將來真有那麽一,我們也不會像毛驤蔣獻那樣,毫無反抗之力的。”
“是啊,還是要加強實力,”紀綱點點頭,煩躁的歎一聲道：“靠誰也不如靠自己。”再下就是大不韙了,兩人默契的住了口。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太子為遷都的事情發愁,漢王和紀綱為皇帝的態度擔憂,王賢則為午門外失火案愁容不展。時間緊迫,他根本沒時間去北鎮撫司看看,便帶人往應府衙去了。
禦前街的失火現場已經打掃於淨,若非地麵的熏黑仍在,都已經看不出昨夜,這裏曾燒過一場大火了。所以失火案後很重要的一步——勘探現場,就沒了意義。現在隻能寄希望於打掃殘局的應府,能提供點有價值的東西了。
其實等聖旨下來再去應府衙更妥當,但時間實在太緊迫,王賢根本不能等著走完程序。不然等拿到旨意,估計三時間就過去了硬著頭皮來到府衙前,王賢讓人拿著他新寫的名刺去通名。應府的官差一看,名次上寫著‘欽命北鎮撫司鎮撫王,,不禁嚇了一跳,竟然是北鎮撫司的頭子來了但轉念一想,北鎮撫司的頭子不是朱六爺麽？什麽時候冒出個王鎮撫來？不過他們還算知道好歹,見王賢身上穿著四品武官服色,趕忙進去通稟,又請他在門房吃茶等候。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