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真難熬,她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想,並沒有想陸翊。
她不知道為什麽昨晚會打電話給陸翊,可能是瘋了,可能她是想證明給自己看看——瞧,你也沒有那麽失敗,人家有前女友,你也有前男友呢,你前男友還不賴,他曾經好像也特別特別愛你呢。
眨眼,再眨眼,她隻剩下規律的呼吸和眨眼。
忽然,譚璿掀開被子起身,輕手輕腳的,還朝床上的司思看了一眼,司思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已經睡著了。
譚璿赤著腳,輕輕打開房門,又輕輕關上,從走路到開關門沒發出任何響聲。
穿過走道去客房,江彥丞常睡的那間客房門緊閉著。
譚璿在門前站了會兒,轉身走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了。
牆上的掛鍾顯示,淩晨一點。
整個家裏就她一個人跟幽靈似的走來走去,穿一身單薄睡衣,光著腳,小丟睡在沙發上,看白癡似的看了她幾眼,又埋下頭繼續睡了。
來回走了兩圈,譚璿又折回廚房,衝了一杯蜂蜜水,端著它第三次走到了江彥丞睡的客房門前。
頓了頓,她咬著唇,輕輕伸手去擰門把手,跟做賊似的,控製著力道和節奏。
門沒反鎖,居然被她擰開了。
壁燈開著,調到最暗,床上一個人影背對著門側睡著。
譚璿反手把門又輕輕關上了,她站在門內,望著那個背影,很久都沒有動。
忽然,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啞著嗓子低低沉沉道:“……有什麽話上來說,凍壞了算誰的?”
譚璿嚇一跳,後背往門上一撞,手裏的水杯都差點打翻。
說凍壞,她還真就咳嗽了一聲,一步一步朝床走去,把水杯放在了床頭櫃上。
江彥丞已經把被子掀開了,譚璿很自然地往裏一鑽,在他攏好被子的時候,她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頭都不敢抬,囁喏道:“我……我來給你送杯蜂蜜水,順便……哄哄你。”
江彥丞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腳,冰涼涼的腳,不知道在地上站了多久,他焐了又焐,用手心暖著,“嗯”道:“……老公沒白疼你。”
涼涼的夜色忽然就溫柔了下來。
譚璿又往他懷裏鑽了鑽,眼淚都掉下來了,正好蹭在江彥丞脖子上:“對不起。”
江彥丞低頭吻她的耳際,啞著嗓子笑:“喲,這次大寶貝厲害了,比老公先哭啊……”
譚璿破涕為笑,哭得鼻涕都要出來了。
愛讓我們變成縮頭烏龜,還不曾失去,就已經預感到失去的可怕,為了保護自己,必須要持刀先傷人再傷己,借此維護自己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心。
心上包裹的那層冰霜啊,不是寒冬侵襲所致,那分明是模糊的一個個血窟窿,曾經有一個人從那顆心裏越獄,他留下的傷口混著血肉結了冰。
現在,有一個人正用自己的體溫將冰凍焐化,她疼著哭著,卻知道他愛著她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