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他們有病。”
“所以說你不是江湖人,這就是區別。”
“那麽秦兄你呢,我沒見過你這樣叫過別人呀?”
“我並不是江湖人,隻是……和他們關係好而已,而且我從來都是叫人的全名。”
“我一直很想說的,你這樣很沒禮貌。不!是沒教養,很久之前我在朝堂上就聽到過有人罵過你這一點。”
“有種他們來打我。”
“……”
“你那主人嘴上不積德,堪盡鬼神事,視他人性命如兒戲,手上血債無數,今生如此胡鬧,若真有來生,應該是個福薄的人吧?”雲梓辰輕輕拍著漏雨的棚子裏麵、那匹有些消瘦了的烏孫馬,在這個遠離各自故鄉的地方,人與馬都有些水土不服。
可是雲梓辰有些不想回去,這個地方的人和山水都漂亮極了,雖然無論男女身高普遍的不高,他走在街上的時候會顯得很突兀。
雲梓辰到了這裏才發現什麽是不公,中原的百姓在為了活命而開墾滿目瘡痍的焦土,而這裏的人整日安閑,無所事事。蜀地是個消磨人意誌的地方,這裏的人累生累世不知何事是戰亂,飽腹遊弋華胥之民。一切得益於這裏豐饒的物產以及太過於複雜的地形,四周綿延不盡的群山環抱著一個桃花源一樣的地方,除了長江和西麵秦嶺上的一個缺口——這條路是很久之後雲梓辰才知道的——幾乎沒有與外界溝通的道路,那些懸崖上殘破的棧道隻有打仗時的運糧隊和朝廷信使會走。
黃老之民,化外之地,天府之國。
他選擇了留在這裏,盡管這是他出生以來過得最為窘迫的日子了,為了籌措廉價的房費而去妓院裏麵給女人們畫畫,各種千姿百態的俗豔顏色,俗氣、青春和美麗並存的,他喜歡紅塵裏的女人。他早年是在煙花巷陌裏穿梭慣了的人,但不知為何,雲梓辰卻沒什麽心思在風月場裏風流薄幸。每天畫完後都會被眾多女人灌酒,他們會趁他醉著將他攙進屋裏。
若是放在以前,是多麽幸福的事情,這麽多的女孩子邀請你去免費采擷她們的青澀身體,而雲梓辰居然能夠忍住,他從未如此潔身自好,就如同一個女人在為她遠遊的丈夫保守貞潔。
他沒法原諒秦鉞,卻也對自己的離走而懷著愧疚,每到夜涼風靜的時候,雲梓辰都會覺得窗外會飛來一隻紙鶴,然後融入夜色裏,故意著不被他發現。
真的是辛九嗎?
雲梓辰那天在馬背上醒來,日光溫暖照在身上蒸幹了衣服,嘴中苦澀,荒野中蕩漾草香,那向著他翩翩翱翔的紙鶴就如同悱惻的一夢。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