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的廚具,必須洗得幹幹淨淨,擦幹水掛到牆上;剩下的菜,必須按照粗細長短以及顏色等,分門別類後,再整整齊齊的擺在架子上;庖屋的地,必須整理得平整幹燥,方便鋪席;各種煙灰,哪怕是天花板上的,也要想辦法打掃幹淨;至於席子,除了他睡覺那張,他又特意花錢買了一張貴人用的,公子來的時候,就拿出來擺上,公子不來的時候,就洗刷幹淨,曬幹了卷起來放著……
在公子的好惡指引下,庖彘如今已經有了往強迫症、潔癖症方向發展的趨勢,對此,白景源感到非常滿意。
他想,以後不管去哪,大概離了庖彘,他就吃不下飯了。
實在是……
甭管什麽,就怕同行襯托。
再者,由奢入儉難,習慣了庖彘,其他庖廚做的飯,他總覺得不幹淨,若非不得已,他才不樂意為難自己。
白景源帶著鹿兒來的時候,就見庖彘拿著一塊細麻布,彎著腰在那挑剔的擦窗台,好像人渠上城縣令多麽邋遢,連庖屋的窗戶夾角竟然都有灰塵似的!
認真的人總是讓人感動,見到這副情景,心裏的煩悶突然就消散得一幹二淨,白景源隔著老遠就開口喊他:“庖彘!魚湯煮好了沒有?”
那日商人獻上的魚被公孫去疾吃了個一幹二淨,事後他很是歉然。
這幾天他身上的傷還未好利索,得知公子愛吃魚,他幹脆就天天坐著小船去渠水上釣魚去了。
還別說,長在渠水邊上,公孫去疾很會釣魚,這幾天天天都有收獲。
白景源吃不了那麽多,領了他的心意,每次庖彘做魚的時候,就讓他把剩下的做了,給公孫去疾送去,幾日下來,皰彘憑借著高超的廚藝,已經征服了公孫去疾。
兩人如今感情不錯,尤其在侍奉公子方麵,已經達成了高度共識。
“煮了煮了!”
見到公子過來,庖彘倆眼一亮,一邊回答,一邊彎著腰行了禮。
他倒是想趴到地上行大禮,可公子嫌地上髒,說他要做食物,不可以把自己弄得髒兮兮,他就再也不敢了。
“哦?按我說的做的嗎?”
之前公孫去疾釣回來一堆鯽魚,燉出來的魚湯白景源覺得有點腥,就與皰彘交流了許久烹魚之法,比如油煎過再煮,比如薑、蔥、料酒碼味等等,皰彘顯然已經鑽研出名堂來了,聽得他問,立刻歡喜答道:“自是聽從公子指點,皰彘不敢擅專!”
“那快快與我盛來!”
話音剛落,皰彘已經送上了他的碗。
一碗奶白的魚湯,燉化掉的魚肉還在,魚骨卻已經被皰彘撈出去了。
皰彘細細的為他說了這湯是如何做的,白景源聽了皰彘已經研究出來的複雜方法,不由感歎:“治大國如烹小鮮啊!小小的河魚燉湯,也有這麽多講究!”
他這是被政事煩到了,看到什麽都想感歎一回治國不易,皰彘聽了,卻激動得滿臉漲紅!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做個魚湯,就能與治國相提並論!
公子如此看我!
我在公子眼裏竟如此能幹!
皰彘都快被白景源隨口的一句話給奶暈了,鹿兒見了,不由酸溜溜的癟嘴。
說得好像會做飯的人,就會治國一樣!
難不成皰彘還能擺脫奴隸身份,成為大王的臣子嗎?
哼!
鹿兒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被皰彘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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