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王心智不缺,缺的不過是勇氣。
後氏看似強大,實則危機四伏,以前有大兄頂著,家中由十三弟看著也出不了問題,現在不能再讓他主事了。
如今後氏最需要的就是求穩。
後鐧並非愚笨之人,隻是易怒,怒火上來,總是顧不得深思這些,後鏢終於體會到大兄以往的痛苦,扔下這話,再三叮囑後鐧不許妄動,又吩咐了後殳的從人旺叔看住他,這才往自己書房去了。
他還有好多信件需要寫,任袖想要憑著小小一半虎符就打斷後氏脊骨,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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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邑,慶雲宮。
任袖正手攤一張帛書愣愣出神。
帛書上的字頗為稚劣,比起她兒子的書法,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可這帛書透出來的心機,卻讓她這個自詡智計過人的人也心驚。
雖然她對阿姊信任至極,不可能懷疑她的衷心,看到這封所謂的家書,還是忍不住想,若是阿姊得了這個虎符,卻不給她說,而是自己藏起來,她該怎麽辦?
她不由的反思,自己是否對阿姊依賴太過。
若沒有阿姊,或者有朝一日阿姊背叛了她,她又該怎麽辦?
哪怕是白景源這種習慣了當米蟲的人,察覺自己對任沂的依賴心太強,都會危機感爆棚,何況是王後這樣的人呢?
她這種人,連睡覺,都不喜歡婢女睡在榻前的,又哪能容忍自己,把安危寄托在某一個人身上?
以前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可像現在這樣清晰而又有條理的分析,還是頭一回。
再者,白景源自以為隱秘,甚至還慎重戳了私印的密信,卻是與任沂的信同時送來。
按正常人的腦回路,隻會覺得任沂胸懷坦蕩,問心無愧。
任袖並不反思自己給了白景源多大權力,反而因為白景源被任沂捏在手心裏而感到不快!
這種感覺,就像養了條狗,自個兒天天嫌棄“小臭臭”,旁人卻必須承認它果真是條血脈高貴的貴賓犬。
又好似自家女朋友,天天喊著“小笨蛋”,別人卻不能這樣喊。
任袖思索許久,喚來支離。
“日後單獨為公子安排一隊信使吧!”
支離並未多問,直接下去安排了。
哪怕是假的公子,既然她已經決定把他當真的了,那別人就不能對他有一絲不敬!
這就是擁有霸王思維的任袖,會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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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後派了一隊信使來,專供公子差使,任沂立刻就知道了。
她在馬廄中坐了許久,聽著馬兒不時踢腳,露出腳底的馬蹄鐵,最後終於下定決心,特意梳洗一回,這才前去尋找公子白。
她想,是時候認清自己的位置,並與這個未來的王處好關係了。
因為這是王後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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