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源不與他計較,隻盯著北邊的事不放:“曲池公主難產,孩子生下來了嗎?”
因為曲池公主是被燕王搶回去的,紀帝雖然捏著鼻子認了,或者說忍了這個女婿,但所有的國家都不承認那是燕王後,私下裏都還是稱她為曲池公主的。
曲池是她的封地,很小的一個地方。
紅顏薄命啊!
白景源忍不住感歎。
若不是遭了這個罪,或許滿世界都不會知道,原來在大紀,有個小地方叫曲池,而這個小地方,是個不受寵的公主的封地。
“生下來了,是個公主呢!聽說燕王很高興,公主剛出生就賜了廣袤的草場,還給她起名為‘野’。”
野?
燕王對這頭一個嫡女,到底寄托了怎樣的期望呢?
希望她無拘無束?還是蠻橫不講理?
這時代的人,腦回路不能以常理度之,庖彘還盼著自己長得像彘一般膘肥體鍵呢!
白景源歎口氣,突然就擺擺手不想聽了。
鹿兒卻是意猶未盡。
荊山國多山,人們大多居住在山間開闊的平原,或者山穀之中,官道也就比較少,他們這一路行來,遇到來自天南海北的人,公子不方便打聽消息,鹿兒這樣的童兒卻很方便。
他肚子裏裝滿了八卦呢!比瓜子仁兒還多!
可惜公子突然就沒興趣了。
哎~
見公子想一個人呆著,他忙揪了顏延那個呆子一把,帶著人退到了門外——他早就發現了,公子有時候很在意這種距離感。
以前不管公子怎麽想,他總是與公子形影不離,可能除了聽從王後娘娘的吩咐,監視公子,也是出於心底深處的不安吧!
自從公子把這麽重要的玉璽交給他保管,這顆心就踏實許多了呢!
雖然公子也說了,玉璽這種東西,隻有在它的主人手裏才有作用,在其他人手中,不過是塊好看的玉,他還是歡喜。
這種改變在不知不覺中就發生了,他們沒有感覺,白景源除了自在許多,也不曾細想。
見屋裏沒人了,白景源歎口氣趴到案上,拿著毛筆隨便畫畫,沒多會兒,畫上就出現了一張熟悉的美人臉。
他看著愣愣出了會兒神,見門外有人走動,知道又到了睡覺時間,女婢們會進來伺候他睡覺,立刻把紙團起,湊到油燈旁點燃,扔進了火盆裏——雖然已是四月,山中的夜晚還是有點涼,屋裏的火盆還留了一個沒有撤。
睡著之前,他想,這時代最尊貴的女人,命運都能如此淒慘,若是他媽媽穿越了,會不會難過得立刻自盡呢?
想到那個剛出生沒多久,還不知能不能養活的小女嬰,白景源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這個世界的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野心,到底能犧牲到什麽程度呢?
妻子都是可以不用在意的人嗎?
女兒,也是可以利用的嗎?
那位公主名為野,是不是也可以說,是燕王野心的野呢?
他想,在完成千秋霸業之前,他更想先做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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