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大早,剛與這叔父見麵,白景源就受到了愛的教育。
他說,為君者,當以身作則,不可奢靡,還說天下百姓有多苦……
叔魚就這麽一個嫡親的侄子,眼見著年紀大起來了,自是要用心教導。
叔父也是父,誰讓他父王走得早呢?他這叔父雖沒有當王的經驗,可他有豐富的治國經驗啊!
不客氣的說,先王幾乎不管事,政事大多是叔魚還有大臣們在做。
教導一個十來歲的小兒,他自認還是夠格的。
白景源聽得頭昏眼花。
原以為與這叔父親近,可以轄製王後,讓他日子好過些,現在看來,不等任袖收拾他,他多半就要被共叔魚收拾成苦行僧了。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白景源死也不會願意降低生活質量!
讓他吃糠咽菜,他寧願去死!
咳咳,雖然不一定有那勇氣,可這樣的日子,他是真的不會幹的!
共叔魚飛快的把那坨掉的麵吃了,隨即滔滔不絕的教育起大侄子,白景源看得目瞪口呆!
我滴個乖乖!難怪你長成這樣!敢情都是餓的啊!明明再吃一碗完全沒問題,幹嘛之前吃完了就把筷子放下了啊?
就算不胡吃海塞,至少也要吃飽啊!
這叔父封地產鹽,應該很富才對啊!怎麽多吃一碗麵,就摳成這樣了呢?
白景源很是想不通。
他不是那種喜歡為難自己的人,立刻趁著共叔魚歇氣兒時插嘴反問:“叔父,吾嚐聞,匠奴日食麥飯數碗,這一碗素麵不過用麵二兩,為何就是奢侈了呢?”
一個地位相對較低的匠奴一天吃掉的麥子都比他多,至於上綱上線嗎?
叔魚見他不懂事情的嚴重性,搖搖頭,用看待無知雉子的眼神看著他道:
“白麵之所以珍貴,不是因為原材料珍貴,而是因為加工不容易,你隻看到白麵二兩,卻不知為了碾出這二兩白麵,一個奴隸就得忙活半天,若是讓他去做別的事,定能創造更多價值。”
也就是說,在叔魚看來,與其把珍貴的勞動力凝聚到吃喝上麵,不如讓他們去創造更多價值。
所以,就為了這個理由,就要忍耐口腹之欲,過苦日子嗎?
白景源不讚同。
何況——
“一個奴隸忙活半天,怎麽可能隻磨出二兩白麵?他肯定偷懶了!”
叔魚隻當他不知麵是怎麽來的,便著左手,用右手在上麵虛空搓來搓去:“就這樣,用圓棍碾,很費力氣的!麥子還容易掉地上,撿起來很麻煩。”
白景源看得一頭霧水,喃喃道:“你們那裏不用石磨的嗎?”
見共叔魚不知石磨,就道:
“侄兒有石磨,可用牛拉磨磨麵,一頭牛一天,怎麽著也能磨幾百人吃的麵,叔父放心吃飽,這樣一碗麵,很容易得的!算起來還不如奴仆吃得多呢!”
共叔魚隻知道他弄出了紙和馬蹄鐵,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種小東西,見白景源形容得手舞足蹈,幹脆決定親眼見見。
待到見過石磨,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若他有這東西,鹽場裏何苦安排那麽多人舂豆子啊!明明一個人就能完成的輕輕鬆鬆。
想到那些浪費的人力,叔魚感覺自己再次錯億,整個人都不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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