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帝坐回高台之上,一言不發。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講,死一兩個王後算什麽?
這個信使蠢笨如豬,麵目可憎,再跟他上哪怕一個字,紀帝都覺得難受。
見陛下馬著臉擺手,知道他雖然不悅,也沒有發作的意思,信使鬆了口氣,腳步輕快如飛,眨眼就出了大殿。
見信使出來,守門侍者忙拐進偏殿告知等候在此的朝臣。
兮伯之死,對很多大紀之臣來講,不亞於塌地陷,但對另一些人來講,卻是新生。
大紀官場一個蘿卜一個坑,對他們來講,上頭的山挪開了,被人占據的位置也空出來了,正是他們實現人生抱負的好機會,假以時日,他們未嚐不能成為另一個兮伯。
接過冷水浸過的巾帕,臣子們匆匆抹了把臉,打起精神,就帶著滿眼的紅血絲進了大殿。
“拜見陛下!”
他們聲音洪亮、舉止優雅,一舉一動,毫無差錯。
陛下徹夜未眠,他們也在偏殿裏熬了一夜。
信使星夜抵達陽城,水都沒喝一口,就被帶進宮來回話,雖然他們都想知道,楚人那邊,到底是怎麽個想法,但考慮到最近楚人絲毫不顧及陛下顏麵的做法,怕信使帶來不好的消息,讓陛下在他們麵前丟了麵子,他們覺得還是先讓陛下有個緩衝,等到信使走了再進來的好。
“諸位快快請起,如今我大紀正值危難時刻,楚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孤正需諸位盡心輔佐,這等繁文縟節,就省了吧!”
眾人聽了這話不僅沒有放鬆,反而神態越發恭敬。
他們齊齊叉手,再次行禮:“喏!”
這種朝臣們全都對他唯唯諾諾的樣子,讓紀帝感到渾身舒爽,但現在更要緊的,還是商討一下楚軍之事。
原先以為二十萬楚軍隻是從大紀南麵借道,沒想到楚人一套做一套,不要臉的坑了他們一手,不僅不替陛下解決荊山國之事,還要留在大紀吃大戶,如今進退兩難,還要被諸國看笑話,臣子們與他一樣,每都食不下咽如坐針氈。
紀帝三言兩語將共叔魚的意思了,朝臣們什麽的都有,但中心思想隻有兩個。
一個是相信楚公真的病了無法理事,一個是與他一樣,覺得楚國另有圖謀。
一幹肱骨,竟與一信使見識相類,起來也是可笑。
人才的流失十分明顯,但紀帝並不在意,對他來講,臣子的服從,比才能更重要。
因為大紀,早已沒有多少政事需要處理,原本的臣子們成閑得宴飲歡聚,有和沒有都沒有區別。
這些臣子要麽才能平庸,要麽心有顧忌不敢講真話,最後除了唾沫橫飛的罵楚人,不管紀帝什麽,都堅定的附和他之外,竟是一點建設性的意見都提不出來。
紀帝剛剛舒爽一點的心,瞬間又陰沉回去。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