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娘咬了咬嘴唇,算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行,娘就是拚上了,也成全你這一回,但願他以後能事事聽你的,把你捧在手心裏,再別這麽混賬了。”
東相房在前院兒東邊,隔牆便是東跨院。
因夜間前院兒的人甚少往後院去,所以牆上那個圓形拱門一向不關。
相老夫人年紀大了,這個冬天總覺得身上寒涼,便是點足了炭,她手腳還是冰涼的。
相遂寧便親自裝了湯婆子放在相老夫人腳邊,待相老夫人的腳暖了,漸漸的有了睡意,她才往自己房裏去。
雪天路滑,好容易白天停住的雪,夜裏北風一吹,又淅淅瀝瀝的落下來,落到頭發上就化了,落到臉上,就變成一層水霧,很涼。
相遂寧抬手揩眼睛上的水霧,一抬手的功夫,沒留意腳下,就感覺踩到了什麽,軟軟的,她以為踩到了老鼠或是貓,忙退後一步。
有人上前一步貼著她胸口:“二姐姐,你踩到我了。”
一股子酒氣撲麵而來。
且是夾雜著韭菜、豆腐、各色燴菜的酒氣。
不看臉,隻聽那聲音,油膩的夠炒兩盤子白菜了。
相遂寧暗自想著,蒼天在上是不是自己少上了哪柱香,黑燈瞎火的怎麽踩著這麽個玩意兒。
相遂寧的婢女明珠很是機靈,提著燈籠橫在相遂寧前麵:“王爺,我們姑娘要去休息了。”
“哦,要去休息了,我當時辰還早呢。”郭鐋抬頭,滿世界的去找月亮,雪夜一抬頭,滿臉的雪花,哪有什麽月亮呢。
夜已經深了。
“這裏是東跨院,是女眷的居所,扶王爺回東廂房。”相遂寧交待府中小廝。
郭鐋辯白:“怎麽隨便走走也不行?我酒喝多了,出來透透氣,你們相府太小了,隨便走幾步,就走到這裏了。”
“王爺回吧。”
“月如鉤,寂寞……寂寞……”郭鐋吟誦了一句,卻怎麽都吟誦不全,隻得歎口氣嗬嗬手:“天兒也太冷了,我房中的炭火都快燃盡了,你們相家這麽摳搜的,炭火都不給好好點。”
郭鐋一麵說,一麵蹭向相遂寧。
小徑狹窄。
郭鐋步步緊逼。
“你們在幹什麽?”是相嫣。
正想著如何對付郭鐋,相嫣就來了。
來得正是時候。
郭鐋有些意興闌珊,轉身扶住相嫣的胳膊:“王妃怎麽才回來?我都等了許久了,正要去叫你。外頭冷,跟我回東廂房吧。”
“二姐姐剛才做什麽?”相嫣質問相遂寧。
相遂寧有點懵。
她似乎什麽都沒做?相嫣卻抱著個暖爐幽幽道:“王爺雖好,也是我的人,二姐姐人前人後的,也該避諱些,何況是在相府裏,何況夜這麽深了,下人們又在,二姐姐跟王爺竊竊私語,難道不怕別人嚼舌根?”
沒天理。明明被郭鐋堵在這,還要被相嫣懷疑居心不良。
相遂寧會跟郭鐋竊竊私語?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她都懶得看他第二眼。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